“10月20日下午三點二十五分,押運車司機行至201國道施工處,後根據現場人員的指導下繞行。同時副駕緻電店長通知情況…”
城海山腳下,張春和支在汽車機頂蓋上的筆電傳出一個清朗的男聲,他語速極快:“三點三十五,押運隊與方士哲溝通完畢,決定從鄉道繞行。”
謝楚拉開警戒線,與甯彬一同進入現場,見到謝楚,張春和指指電腦介紹道:“信息技術部張景明,剛剛排查了監控,确定孔順等人還未離開城海山。”
謝楚一擺手,說:“繼續。”
“三點四十五,進入鄉道十分鐘後,押運隊遇到孔順的同伴攔車。兩個嫌疑人以壓到家禽賠償為由強行打開車窗,打開車窗後,孔順趁機通過自己的覺醒能力使車輛上所有人陷入昏迷。”
謝楚點點頭,他問:“孔順的技能是什麼?”
“美夢。”張春和快速說道,“是一種幻覺性技能。”
幻覺性技能?
謝楚微微皺眉。
哨兵覺醒技能一般偏向于攻擊,精神類技能較為稀少。但與向導的情況類似,精神系技能有一個算一個都十分的難搞。
“我知道了,林子衿,去給醫院打電話确認受害者情況,沒有問題的話讓九組的人去做個筆錄。”謝楚說。
林子衿應下,謝楚繼續道:“張景明是吧,久仰大名,我是行動一組組長謝楚,孔順的通訊記錄有問題嗎?”
屏幕内,張景明坐姿端正,他搖搖頭:“暫時沒發現任何可疑人員,更具體的調查就得等拿到孔順的手機了。”
“好,”謝楚看向孟青竹,“店員那邊詢問過了嗎?”
孟青竹靠在車門邊,聞言,表情頗為無奈。他擡起下巴,示意謝楚回頭看。謝楚不明所以的轉過身,和那一排眼巴巴等在現場的店員來了個大眼瞪小眼。
“謝,謝警官。”一個三十多歲,看上去是店長級别的男人搓搓手,小心的上前,“您好,我們是永生花總店的員工,那個,我們想……”
看他的樣子,謝楚就知道這些人想幹什麼。不等店長說完話,謝楚幹脆的拒絕道:“不行,涉及分化人員,不可能讓你們上去幫忙搜人的。”
“不是,謝警官,就讓我們去吧。”店長看起來快哭了,“人魚之心丢失,我難辭其咎,找不回來的話我真的要丢飯碗啊!”
謝楚心想上去了你們小命都不一定能保住,此時,警犬的吠聲于深山中響起。刑偵支隊隊長的對講機呲呲啦啦的響了一陣,傳來隊員急切的聲音。
“隊長,發現嫌疑人蹤迹!”
謝楚與隊長對視一眼,同時向山裡走去。
張春和與孟青竹立刻跟上謝楚,店長張了張嘴,正欲同謝楚等人一同進入城海山,卻被林子衿搶先一步攔住。
“抱歉,”林子衿面色嚴肅,“我現在送大家下山。”
……
城海山位于中心城西郊,是一片沒有來得及開發的荒山。
張春和總覺着這裡的生态比新北村更原始,她一腳深一腳淺的跟在隊伍末尾,忍着惡心将袖口的蟲子抖落下去。七點剛過,林間的霧氣還沒散去,濕滑的泥土上覆着一層薄薄的霜層,人走過,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。
“咱們今年是跟山犯沖嗎!”她咬牙切齒的抱怨,“怎麼犯罪嫌疑人一個個都喜歡往深山老林鑽?”
“不然呢?”謝楚的聲音遠遠傳來,“難道你還指望他們主動出現在大馬路上,高喊快來抓我嗎?别喊了張春和,我現在懷疑是你那天瞎說亂說,搞得我們一起遭報應。”
張春和十分不服氣:“我說什麼了?”
“你說還不如讓我去抓感染者,”謝楚捏着嗓子,學的惟妙惟肖,“你看,你看看,又進山了吧!”
“這關我什麼事,啊!”
張春和說着說着,突然腳下一滑,眼看着身體就要失去平衡,身後的人伸手穩穩扶住她。
“小心。”甯彬上前扶住張春和。
張春和順着胸脯,後怕的望向陡峭的山坡。她吞了吞口水,不敢再貧。
“謝謝甯隊,”她道謝完,提醒道,“路開始陡了,謝組,張隊,孟孟哥還有甯隊,都小心些。”
謝楚啧了一聲。
他三兩步踩上一處相對平整的平台,轉身換到隊伍最後。山林間無比安靜,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。在張春和的提醒後,衆人不再聊天,都埋着頭趕路。一時間,身邊隻剩下咯吱作響的腳步聲。
走出大約20米的距離後,謝楚停住腳步。
“甯彬,”他開口道,“這段路是不是太長了?”
“什麼?”甯彬微微偏頭,沉默半晌,他輕輕開口,“的确有一點。”
謝楚搓搓臉,使勁吸了吸鼻子,林間的空氣寒冷潮濕,還夾雜着一股散不去的泥土氣,聞起來清新的過了頭,反而有點發腥。
“嗯,”謝楚打了個哈欠,“那個嫌疑人孔順,他的技能還挺特别,唉,你還記不記得,你有個隊員和他技能差不多,他叫什麼來着,方勝,是他吧。”
甯彬低低的嗯了一聲,他站在距離謝楚五六米的地方:“是他,快走吧,張春和他們走遠了。”
“是啊。”謝楚說着,緩步上前。
張春和一行人已經走出視線範圍,隻剩下謝楚與甯彬兩人。見謝楚跟上,甯彬腳尖微動,正想繼續跟上隊伍。但電光火石間,謝楚突然擡手,狠狠扭過甯彬的手臂。
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