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心磚的聲音突然從腳下傳來，謝楚回過神，與甯彬對視一眼，同時蹲下身。

……

“沒有？”孟青竹額頭上已經滲出虛汗。

留在中心塔的組員第三次确認道：“沒有聯盟聯絡員，現在中心城所有的行動由陳司全權負責，聯盟的人會直接和她聯系。”

“我知道了，現在立刻上報陳司，宏偉科技大廈這邊的臨時網絡不安全了，我會聯系謝組他們換密碼。”孟青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補救，“封鎖中心塔，叫信息技術部去追蹤剛剛和我聯系的号碼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對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，“孟副組，還有什麼嗎？”

孟青竹沉思片刻：“派人訂好謝司，和我們已經懷疑的對象，名單同步陳司。現在要做好任務方案，疏散方案，疏散點安全屋全部洩露的準備，同時無比看好人魚之心。我們現在需要新的疏散點，陳司那邊有方案嗎？”

不等那邊的組員回答，站在孟青竹身邊的男人突然開口。

“我有。”

孟青竹一頓，狐疑的看向他。

他輕挑眉毛，還是那副松散的樣子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老舊款式的手機，找出一個号碼撥過去。

“喂，是我，把中隊在中心城的安全點同步給陳司，做好接收準備。”

他放下手機，對着孟青竹粲然一笑。

“你好，重新認識一下。”他對孟青竹伸出手，“楊培風，聯盟空中應急戰鬥中隊隊長。”

“孟副，”楊培風笑着說，“改天一起吃個飯吧。”

……

實驗室内，謝楚确定瓷磚的位置，他手指搭在瓷磚上，用力一推。咔嚓一聲，瓷磚裂開一個缺口，他直接暴力拆卸，三兩下把瓷片扔到一邊，露出裡面的小控制器。

“有個小控制闆，”謝楚拿起對講機說，“這邊有暗門。”

等了兩秒，張景明沒有回複。

“沒信号了？”林希爾的網絡畢竟是臨時建立在别人地盤上，謝楚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期，他放下對講，看向身邊的甯彬。甯彬沒有猶豫，點點頭，伸手按下那小小的按鈕。

咔哒。

身邊的牆壁上彈出一個暗門。

謝楚起身率先走進，與夾層的昏暗不同，這間房間說的上是明亮幹淨。沒有裸露在外的電路，沒有衣衫褴褛的實驗體，隻有一個老式電腦靜靜安放在房間中央。

比起實驗室，這裡更像是一個信息技術機房。謝楚在房間檢查一圈，沒有發現什麼異常，于是走到電腦附近。他正欲擡手拉開椅子，甯彬卻突然攔住了他。

“等等。”他指指電腦主機，“主機是開着的。”

謝楚順着他的手指看去，一抹盈盈綠光映入眼簾。

“有人？”他用口型對甯彬說。

甯彬搖頭，他不确定。

準确的說，自他進入這間房間，就有一種微妙的不适感。這種感覺比他在樓下被門衛追來追去，比聞到實驗體生活的房間氣味更讓他難受。

但他說不出來，到底是哪裡的問題。

電腦屏幕上閃爍着光标，似乎對面有人遙控着它。

甯彬心裡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
對于分化人員來說，他們相信預感是生物本能，甯彬也不例外。他沒有多言，示意謝楚跟上自己離開。但就在靠近大門的那一刻，一陣勁風襲來，謝楚抓住甯彬将他護住，他手肘一涼，再一擡頭，發現袖子被消掉一塊。

一道電子屏障憑空出現在兩人眼前，于此同時，屏幕上光标閃爍。

甯彬緊緊盯着屏幕。

“Nice to meet you.”

屏幕上一字一字打出一句歡迎，雖然字母消失，換上一個俏皮的笑臉。

對面會是誰？

甯彬想到之前提到的名字，開口：“易先生？”

“No.”電腦說。

“I am Eva.”（我是夏娃。）

“Say hi to April.”（向艾普莉問好。）

甯彬猛地握緊拳頭。

他的臉色沉下去。

六十多年前，E星人在地球建立的超級計算機名叫亞當。為了阻止他們的意識入侵，明日組研發曙光系統。

曙光系統同樣也擁有一個與亞當相似，能力甚至更甚于亞當的超級計算機作為主機。

她的名字，就是艾普莉（April）。

這在地球上并不是什麼秘密，而讓甯彬真正警惕的是，這個名為夏娃的系統存在于中心塔多時，艾普莉沒有發現她。

聯盟沒有收到過一次預警。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