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謝……”杜超看見謝楚站在自己面前,一時語塞,他遮掩的将手機往身後一藏,忽視了哨兵強大的五感。
隻一瞬間,謝楚看清了杜超手機屏幕上的名字。
“你在幹什麼?”謝楚皺起眉,他上前兩步,看向杜超。他站在杜超身前,高大的身材遮住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最後一絲陽光。
在這一刻,杜超突然意識到,謝楚已經不再是那個瘦弱的連話都說不明白,随時準備失控的實驗體了。
他長大了。
而且,變得很好。
他沒有出現研究院擔心的失控,沒有長成像李信那樣的反社會,也沒有出現不融入社會的狀态。謝楚變成了一個人,或者說,他本來就是一個人。
而不是什麼危險物品。
他也擁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。
“到底怎麼了?”謝楚沒有刻意壓住聲音,杜超在實驗室對他說的話還萦繞在耳邊,半年來的種種,過往的所有謎團,這些事情無一不在折磨着他。
折磨着甯彬。
“老杜,你到底知道什麼?”謝楚問。
杜超張張嘴,他看着謝楚,想要解釋,但卻不知從何說起。
“我,”杜超低了低頭,他深吸一口氣,“我,謝楚,這些事很複雜。”
“複雜嗎?”謝楚氣笑了,他直白的問,“甯彬呢?他不會不等我的,你們把他帶去了哪裡?”
杜超沒說話。
謝楚見狀,抱起手臂。
“我其實一直不太理解你和謝千峰對我和甯彬談戀愛的态度,尤其是謝千峰。”他說,“我不明白,為什麼在這件事上,你們和聯盟的意思完全不同。”
杜超猛地看着謝楚。
“你,你怎麼……”
謝楚一笑。
“我怎麼知道的?”他偏頭,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,“我又不是傻子。”
以前他的狀态不穩定,聯盟又不想失去他這個完全屬于聯盟的實驗體,畢竟,雖然是殘次品,但也有研究價值。最好方法,就是找一個S級向導和他結合。
可他是個殘次品,沒有精神體,随時暴走,他不是S級向導的伴侶首選。
這個時候,和他有過交集,年齡相仿甚至還有一點點友誼情分的甯彬就變成了最佳首選。
并且,謝楚也有再續前緣的意思。
這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。
謝楚畢業前和甯彬在地鐵站有過一面之緣,後來進入行動部,成為甯彬的直系組員,兩個人朝夕相處,久而久之,相識相知相戀。兩個人知根知底,甯彬也能接受謝楚的“殘缺”,下一步,就該是順理成章的結合了。
但,謝千峰卻在極力阻止這件事。
這是一件對聯盟對中心塔對個人都有利的事情,謝千峰為什麼這樣抵觸。
謝楚能想到的隻有兩種可能。
第一,他是E星内奸,不願意看聯盟好過。
謝楚不認為他是内奸。畢竟如果想要除掉自己,除掉甯彬,這些年來他能動手的機會太多了,何必等到現在,如此拐彎抹角。
第二,他在隐瞞什麼。
這是一件聯盟高層都鮮少有人知道的事情,直接知情人隻有他和杜超。
結合甯彬的失憶,謝楚定了定神,他問:“你們對甯彬的記憶做了手腳,我忘了我,也不能再想起我,對嗎?他不能恢複那段記憶,但我是恢複記憶最大的刺激源。”
杜超瞳孔驟縮。
他僵在原地,沒有注意到,對面的謝千峰悄悄挂掉了電話。
“你……”杜超不可置信。
“我猜的沒錯。”謝楚看他的表情,明白自己是猜對了。
杜超和謝千峰确實對甯彬的記憶做了手腳。
結合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,謝楚緊接着開口,他問:“是因為甯教授嗎?是因為她當年的哨向病研究嗎?”
杜超定定神,搖了搖頭。
“不是。”他說,“不是哨向病研究。”
“師姐的哨向病研究成果,當初在聯盟内其實已經被認可了。”
杜超站起身,回憶道:“她真正有争議的地方,是對于哨向病這個詞的溯源。”
“溯源?”謝楚疑惑。
“對,”杜超解釋道,“師姐認為哨向病實際上隻是心理治療的後遺症。聯盟工作危險,壓力大,是心理問題出現的重災區。我們這些人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點那個什麼,PTSD,隻是分輕重而已。”
“師姐當年查到,所有的哨向病患者都在心理或精神方面有着較為嚴重的症狀,他們都正在接受或曾經接受藥物治療。”
“于是,師姐對他們治療所需的藥物做了檢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