報案後的第七天,警方仍沒有取得任何進展,鬧得村子裡人心惶惶,一時謠言四起。
陳讓沒有理會荒謬的傳言,自從那天視線捕捉到陳禮指腹上的耳骨釘起,他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。
沒把希望寄托到警方身上,隻是鬧得人盡皆知更方便陳讓觀察到村裡那個心虛的狗東西。
他本以為獻祭古神這種事,靈水村除了陳家人以外沒人知道。
現在看來,要麼是他自己從哪找的歪門邪道,要麼就是……飲淵樓的卷宗被人拿走了。
仇恨與苦痛如同潮水在他胸中起伏,陳讓的面部不禁有些抽搐,陳禮的異狀讓他無法做到冷靜。
他甚至不敢想象,如果他的動作再慢一些,是不是回來時連陳禮的存在都會被古神抹去。
他要抓住迫害陳禮的人,讓他嘗嘗身體被抽幹的滋味。
陳讓的眼中閃爍着憤怒的火光,耳邊轟隆作響,仿若昨晚上神施予的威壓再一次的降臨在身上,渾身上下都疼痛不已。
“最好讓我快一點找到你……”他喃喃出聲。
鮮亮的橘紅色塗抹在天空上,暈染着遙遠的天際,天邊火紅一片。
陳讓在此時走出了家門,臉色較之早上更顯得蒼白,手指上一道又一道的劃痕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間隙,看着格外可怖。
他回想着神明低語時指示到的關鍵詞,直直朝着西面走去。
“三百零一、三百零二……三百六十九。”
數到三百六十九,陳讓停下了步伐。
低頭看着腳下嫩綠的新芽,毫不猶豫地捏住食指的傷口向下滴血。
“滴答、滴答、滴答”三滴過後,陳讓松開了手指。
腳下的綠芽在瞬間消失了生機,一條枯黃的軌迹在他眼前的原野處浮現出來。
他抿了抿嘴,朝着枯草指示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白牆紅瓦,眼前的這棟建築與村中大多數民風建築别無二緻,唯一有差别的……
陳讓看着玄色木門前被白繩系着搖搖晃晃的赤金符牌,輕笑了一聲,這是徐文芳大兒子結婚時他專門為女方刻的祈福符。
用的真好啊,還挂在這呢。
陳讓走上前敲響了房門,有些事情他不願相信,但事實是它就是發生了。
開門的正是徐文芳,人雖然奔六了,但眉目光亮,整個人神采奕奕。
一頭烏發中夾雜着銀絲,被全部收攏盤到腦後。
徐文芳打開門後見是陳讓,一臉驚訝地問“讓子,你怎麼來了啊,是有什麼事嗎?”
陳讓看着徐文芳的表情,扯了扯嘴角,假意急切地問道“阿姨,你們這幾天回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陳禮啊?”
“我見陳禮的日記上寫他先去了後柏坡,半路想起東西沒取又拐回去取了,然後才走的。”
“你們家地不是在那,有沒有遇見她?”
邊說着話,陳讓暗暗盯着徐文芳的眼睛,想從她臉上觀察出什麼。
徐文芳表情微不可見的變換了一下,随機疑惑地說“抱歉啊讓子,我們回來的早,路上沒碰見小禮。”
然後又好似關心地說道“你别着急,再多問幾個人,說不定就找到了呢。”
陳讓表現得很沮喪,朝徐文芳揮了揮手,轉身就走了。
背後關門的聲音非常迅速,像是迫不及待地離開一樣。
陳讓握緊拳頭,指腹因為擠壓快速呈現出紫紅色。
騙子,前幾天後柏坡的灌溉設備出了問題,水流沖擊量過大,好幾家的地都遭殃了。
農業經理人放出通知,早他媽沒人去了。
為什麼要撒謊,他們家甚至連農經的通知都沒來得及看。
經過這麼一遭,陳讓的目光完全停留在了徐文芳家。
可徐文芳為什麼要害小禮?她跟小禮……
陳讓的思路忽然一轉,為什麼一定是徐文芳呢?
說起來,大兒子外出務工不常見,可小兒子張辰呢?為什麼這幾天連張辰都沒見過呢?
陳讓走遠了一些,從未預想過的事态發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。
明顯男款的耳骨釘、許久未見的張辰、陳禮被紮破的十指……
是啊,這麼久不出現,除了身上受了傷,還能有什麼原因呢?
恐怕是耳朵被咬破了吧?
正當陳讓陷入沉思的時候,一道視線存在感十足地投射到了他的後背上。
陳讓猛地頓步回頭,一道黑影自窗戶玻璃處閃現消失。
根本不用想,隻怕就是張辰。
陳讓諷刺的笑了出來,回頭離開了這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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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樓的房間裡,張辰蹲靠在窗戶下的牆壁處,心髒砰砰的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