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陳讓二十歲覺醒傳承之後,就不曾再體會過一個正常人的感覺,尤其是在囍降之後......
看着後視鏡裡那雙略顯青澀的眼睛,陳讓有些好奇,真有這種異能力讓一個人的體質完全恢複到另一個時期?
他略微摸索了一下下巴,轉而開始打量起車身來。
“車裡的人到底去哪了呢?”
周靈給他打了這通電話,說明尋求幫助的人必然是清楚地意識到危險了,決計不會在深夜貿然下車。
可是,他在車内無法看到人的身影,難不成是兩個空間被阻隔了......那車裡的人能看到他嗎?
未知的是這到底是一場雙向阻隔還是單向?車内的人是否還尚在?
一個無形的謎團徹底将陳讓籠罩在内,他還有點好奇的是,為什麼這個片區的調員沒有任何反應?
正常來說,隻要發生異變,一定會有風吹草動,異能量的波動一定會被感應到。可是,陳讓看着自動複原的車門,想到剛才眼前閃過的奇異色塊,陷入一種迷茫的狀态。
【這麼大的能量波動,難道真的無人發現嗎?】
男人沒繼續深思,在腦子裡過了幾個來回後就把事情放下,轉而四處摸索起來。
冰川白的中央扶手盒在一衆亞麻白内飾裡格外顯眼,陳讓伸出手臂徑直打開儲物盒,果不其然,一系列的證件在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着,四四方方擠滿了小盒子。
小盒子裡不止放了一本駕照,他随機抽出一個拿在眼前略微翻動了幾下,待看到駕照上人的一刹那,男人眉毛不受控制地挑了挑。
“這麼巧......”
照片上赫然是易蔔那張俊美的面龐,朝着鏡頭恬淡地笑着,一副乖寶的樣子。
此刻坐在後排的易蔔仍抽搭搭地掉着眼淚,淚眼模糊地看着眼前人的動作,縮在後座一動不動。
陳讓合上證件,略微思索了一下,突然朝着眼前空無一人的車座開口,“易蔔?能聽到嗎?”
易蔔坐在後座,聽到陳讓的聲音渾身一僵,立馬坐起身,顧不得沙啞的嗓子,大聲回複道:“能,能......”
可惜的是,對面的男人一如既往的什麼也沒聽到。
易蔔癟了癟嘴,傷心地坐了回去。
陳讓并不能确定易蔔在不在車内,保險起見他斟酌開口:“如果你在車内的話,切記不要出去,無論聽到什麼聲音、車外有任何人經過,都不要貿然踏出去,這個地方很怪,我暫時沒有發現是哪裡的問題......”
“如果你能聽到的話,最好還是這樣做。”
男人冷淡的臉對着後車座,無波無瀾的聲音對着後方持續輸出,說完後就把頭轉了過去。
易蔔看着冷漠的男人轉過了頭,默默用手臂環抱住自己,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縮在後座,聽到這話更委屈了。
“你以為我不知道嗎,媽的......劉勇怎麼辦啊......”
易蔔的腦海裡仍在反複上演着劉勇頭被削掉的畫面,眼睛因為剛才的嚎啕大哭現在腫得跟啥一樣,身體止不住地神經性發抖。
他剛低下頭,陳讓的聲音又從耳邊傳來,“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,你也不要太害怕。”
易蔔愣了愣,像是想起了什麼,繼續收緊了手臂。
陳讓絮絮叨叨說完這些話,就開始想辦法起來,眼睛滴溜溜繼續環顧車内。
這次的異生物體并沒有引起他自身的強烈狩獵欲,甚至站到車前的時候他都沒有伸出觸須的打算,這是不是也側面反映了本身他的攻擊力就不強,所以隻能靠另外的手段收割人頭呢?
男人沉思着,不由自主想起了上次易行且在清源小區的事,那次也是,一個變形怪偏偏以吞食他人信任為食......
現在情況更爛了,他一個人坐在車裡,自己憑着能力倒是能出去,可易蔔他們呢?
他該怎麼找到人呢?
邊想着,眼前又是一陣激烈變幻的高飽和色塊,陳讓有點煩了,眼皮不耐地撩起,擡起右手臂猛力朝前砸去。
出乎意料的,前排車身被砸下了一個大洞。
陳讓沒預料到眼前的情況,頗有些新奇地看着自己的拳頭,下一秒看着這輛造價不菲的車,頗有些肉疼。
這下好了,傾家蕩産也賠不起了,他倒真希望現在這個怪東西能突然出現幫他把前面也修複好。
“不過......”看來是自己的異形能力直接融進了手裡,隻不過異形消失了罷了。
想到電話裡周靈說的“車主人撞到了東西,也沒敢繼續往前開......”,陳讓略微思索,試探地把手摸到檔上,微微踩了一下油門。
下一秒,甚至車都沒完全行駛起來,前方一道寒光閃過,仿佛帶着千鈞力道的不明尖利重物就壓了下來,生生把車頭切了個對半,B字形的徽章成功地消失在車内兩人的眼前。
沒有任何電光閃過,本該爆炸或迸裂開來的内設完全沒有反應,像極了剛剛劉勇的頭掉落的場面,都是被無形的生物利落地一刀切斷,卻并沒為這幅畫面安排應有的合理後續。
易蔔坐在後座眼睜睜看着,電光火石之間,靈感像流星一樣嗖地劃過了他的腦中。
他那軟弱無力的腿在此刻突然有了力道,猛地傾身向前想抓住陳讓的衣服,急切地想要說什麼。
結果因為太過用力,整個人像穿過了虛無的浮雲一般,一下子栽倒在駕駛座裡,腦袋狠狠穿過陳讓虛化的身體砸在真皮座椅上。
“媽的......”易蔔狼狽地坐起身,鼻頭泛紅眼睛也腫腫的,他看着後視鏡裡的自己,委屈勁一下子又犯了上來,但這次沒能哭出來,堅強地坐起身。
男人沒再回到後座,徑直爬上了副駕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