箫子渝于是在衆目之下,緩緩飛入後場。冗長玄鐵也被他用繃帶纏住,藏在寬厚的廣袖中。
往來,箫子渝向來天賦異禀,一入無為便成了無為第一人治和君的關門弟子,所以極少在衆人面前展露頭角。這下光是憑借外表,便也在一衆歪瓜裂棗中博得頭彩。
身側的貴公子們此刻竟也不好意思與他同站一起了。
“兄弟,你是哪裡人啊,怎麼稱呼?”忽然間,一個小胖子很自來熟地搭上他的肩,“哎,你身上還挺香的哈。”
“李子渝。”箫子渝偏過頭,淡然道:“小公子生得俊俏,隻是爪子太臭,挨不得人。”說着,便一掌将手拍了下去。
“哎哎…”小胖子還有點不舍地伸過手去,“别這麼絕情。小爺我叫傅天驕,三階修士,來自康城傅家。你的模樣對我的口,往後你的事情小爺我全包了,有什麼想要的盡管提!”
“是嗎?”箫子渝挑眉:“那這位小公子助我奪冠可好?”
傅天驕面貌肥膩,長這麼大還從沒有美人與他這樣親近,頓時臉龐紅熟,“啊,你你…等等,你要奪冠?!”
一聲大喊,倒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。
傅天驕尴尬地笑了笑,随後摟住他的脖頸,卻被箫子渝一把推開。
見拉攏不成,傅天驕便湊到他耳側,小聲道:“你真要奪冠?此次三階以上的人不在少數,你才二階,就算我們加起來,也不大可能啊。”
箫子渝輕輕笑着,并未答話。
這時外殿突然安靜,上台長老已經入座,由東宮風傾餘告講注意事項。
他的衣着華麗,但又有種淡雅的儒生之氣。
箫子渝望了望,随後目光移向其他長老。
南宮來的是一個他不認識的男子,想必應該與風傾餘是同輩。北宮是千黛西的大徒弟謝均,他不是很熟,隻打過幾個照面,西宮是…竟然是楊眦華。
箫子渝忍不住嗤笑一聲。
當初楊眦華這小子處處向他獻殷勤,可後來他血洗清風莊一事後,他也是第一個要将他就法的人。
台上還有其他不認識的長老,剛好湊齊了十人。這些長老都是有意收徒者,沒什麼名聲,箫子渝也懶得去認識,等着測靈根這一環節。
就是不知道他現在這個殼子,會測出什麼靈根了。
台上叽裡咕噜地一堆亂嚎,台下叽裡咕噜地一堆亂打,随後在一堆歪瓜裂棗中挑出不那麼歪瓜裂棗的,美名其曰:質量不錯。
光是這短短幾個時辰,就讓箫子渝将上輩子沒發洩出的無語給發洩了個遍。直到身側的小胖子突然被叫上台。
隻見傅天驕全力打出一道火光,然後差點炸了這個耙子。
“至純火靈!”
随着測靈結果宣布,箫子渝終于覺得偌大的無為總算有點有用之人。
随着他的名字被叫,底下頓時一片喧嘩。
“李子渝?這人該不會為了賴着臉皮追求風長老,樣貌都滿足不了了,跑來改名字了?”
“為了入東宮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,呸,不要臉。”
聽着這些話,箫子渝本人倒沒什麼,隻是身體裡的那位受不住了。
“喲,醒了?”箫子渝無所謂地輕聲喚道:“貴公子,您可是好大的架子。”
那人頓了頓,聲音弱弱的:“幫我。”
箫子渝輕笑一聲:“好說。是抽筋還是扒皮?”
但那個聲音好像越走越遠,随風悠悠而來,變得不真切。
“幫我……”
箫子渝蹙眉,“幫你做什麼?”
突然,他的頭劇烈痛起來,好像有什麼一點一點融合,又好像經曆了什麼分裂之苦,身體像是要被撕裂開來!
那個聲音突然瘋狂起來,好似是對着他的耳畔尖叫:“幫我!!”
“饒了箫子渝!饒了箫子渝!”
“救我!!!”
他頭疼得厲害,一道火訣全力傾出,響起巨大的轟鳴。
灰塵落盡,他才安靜下來,好像全世界也就此清明。箫子渝無措地看向右手心,又不知到底在看什麼。
不過此刻卻是安靜。他疑惑地擡眸,隻見不論台上台下皆是一臉震驚。
再望向四周時,他已然站在台子上,測試用的靶子都不見了,隻剩下黑糊糊的幾片焦土。
檢驗弟子結巴地喊出:“至…至純火靈……紫火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