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風傾餘面色難看,急劇下墜的身體完全不聽他的使喚,在這重重壓力之下,他竟直不起身來。
眼看就要碰上屍人,他的腳下突然浮現一點火苗,随即轟然燃燒。腳下的紫色符号繁瑣而神秘,他竟是被一個陣法包裹!
發現壓在身上的束縛解除後,風傾餘腳尖着地,又猛然躍起,引起火訣打退一片屍人。
“邯仁!”風傾餘引起火訣将源源不斷的屍人燒毀,百忙中抽空喊道:“聚靈陣!”
邯仁被叫得一激靈,還沒明白長老是什麼意思,就突然瞧見了滿頭大汗的箫子渝。
邯仁吓壞了,但動作比她的思維先行一步,她急忙掏出自己兜裡的靈石。
“大佬你先忍着,我馬上就好!”說着,她便慌亂地倒着靈石,雙手捏訣半天成形的聚靈陣還沒有箫子渝本身吸得多。
眼看箫子渝要撐不住了,風傾餘那邊的火力也肉眼地縮小,邯仁急得渾身都是汗,扭頭哭喪地喊着:“你們誰還有錢啊!”
“我……我就這麼些了。”
一小塊靈石融到陣法裡,瞬間就沒了。
“……”
“還有嗎!!”
李熠顫顫巍巍地拿出自己的全部積蓄,大家積少成多,但靈力消耗太大了,這點根本就用不了多久!
“大佬,你這到底是用得什麼法,怎麼這麼耗靈力啊?”邯仁都快要絕望了。
箫子渝唇色發白,不願開口。
采用合靈帖供靈可是六階的術法,風傾餘都不一定會,這些小輩們自然認不出。
箫子渝咬緊牙,突然一愣。
壞了!他使用這個術法,那豈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?這些小輩們不認識不打緊,但是風傾餘……
“啧,小混賬。”難怪說自康城一路後,風傾餘待他态度明顯轉變,又是更衣又是喂食,敢情是早就知道了。
知情還敢這麼放肆。
好,很好。
箫子渝火冒三丈,坦然地接受住聚靈陣的靈氣。隻是瞬刻間,好不容易彙聚起的靈氣一洗如貧。
“……”邯仁幾乎要瘋掉了,雙手捂住頭快要群魔亂舞起來。
“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啊!”顯然,她并不知曉那些靈氣都被箫子渝瞬息間吸收了,隻是單純地以為這個地方聚不了多少靈力。
靈石幾乎要耗光了,她簡直欲哭無淚。
這時,一旁的傅天驕騰出了一隻手。
隻見這位小少爺慷慨地扔了一個空間戒指來,“神識我抹了,随便用。”
邯仁接過一看,差點被閃瞎了眼。
“……”
這這這,完全能抵她一年的收祿啊!
這時也說不了什麼話了,邯仁急忙邊哭邊朝聚靈陣裡倒。
風傾餘此刻也有意識地去拖延時間,一招一試隻是将屍人打散,但并沒有消耗自己多少靈力。
突然風傾餘附近的屍人紛紛退去,他在屍人群中瞧見了一個熟人。
是南宮的姜恒。
風傾餘剛入門時與他沒少打過交道,隻是後來被箫子渝領回去,真正做了箫子渝徒弟後就很少有交集了。
姜恒比他要年長一些,是南宮的劍術授課長老。這次他來,也着實是在風傾餘預料之外。
“姜師兄。”
姜恒沒見過箫子渝,所以風傾餘也不怕他認出。
其實雖說箫子渝是修仙界公認的美人,但真正見過他的人并不多。
一來,因為箫子渝是三聖之一治和君之徒,地位尊貴,往往隻出席重大事宜,很多人也隻能遠遠一觀。
二來,無為境内向來禁止禦劍,隻能從各宮設立的縮地陣去固定的地方。但箫子渝在他少時就已經跨入八階修為,可以瞬間移動,自然不屑與他們一起擠縮地陣了。因此,見過他的人也就少之又少了。
姜恒朝他點了點頭:“很慚愧,我來時與他們走丢,機緣巧合,碰到了你。”
風傾餘笑着應聲:“師兄千裡而來,傾餘不勝感激。隻是想問一下,師兄是如何退卻屍人的?”北宮主千黛西雖然身體欠缺,但平定個秘境的小事還輪不到南宮的人來插手。
“屍人?”姜恒有些疑惑,四周看了看,“這些竟是屍人?”
風傾餘垂眸低笑:“看來師兄是并不知意了。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姜恒不笑了,卻見向來劍陡然飛來刺向他的臂膀,他迅速後退,堪堪被劃下血滴後,劍身又回旋到風傾餘手中。
姜恒退後的身體還沒有停住,就見風傾餘持劍俯身沖而來,他擡手就召來靈劍格擋。利器相碰,發出脆鳴,兩人一點即分,格外謹慎。
風傾餘作出遺憾的樣子搖了搖頭:“傾餘十分敬重師兄……隻是萬萬沒想到,背叛無為的竟會是你。”
姜恒仰天大笑一聲,像是聽到了什麼偌大的笑話一般:“風傾餘,你這招籠絡人心的技不用在我這使。如此城府,當初我也怎麼也不會想到,竟然以為你隻是一個小白蓮。”
他叫退湧上來的屍人,扭頭瞧着:“實不相瞞,叫來屍人的,不是我。”
風傾餘蹙眉。
姜恒接着說:“量你我曾經兄弟一場,師兄我好意提醒你。等人來了,就趕緊出去吧。這裡的東西不幹淨,你也惹不起。”
“敢問師兄,那東西是什麼?”風傾餘面色疑重,狐狸眼裡暗含殺氣。
“不幹淨的東西就是不幹淨東西,哪來這麼多為什麼……你若是再攔下去,休怪我薄情了!”
“不攔等着償命嗎師兄?”風傾餘聳肩:“我還真要攔了。”
姜恒橫劍笑了一聲,“你這般靜水,不知是深是淺,是渾是淨了。”
“師兄秒贊了。”風傾餘也不堪示弱,“隻是傾餘也實在沒有想到,師兄你,會成為獸魔的走狗,實乃難以置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