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人念叨的箫子渝正從一衆喧鬧聲中醒來。屋外頭姑娘們正叽叽喳喳吵鬧着,他蹙眉頭的時間,便有一個白衣少女大大咧咧地闖了進來。
“……”箫子渝瞧着自己身上唯有的裡衣,眨了眨眼,擡眸望她。
少女許是完全沒有意識到,歡快地蹦跳過來:“呀,你醒了啊!”
“喏,吃點點心吧。”說着,她端過桌上的點心。
箫子渝望了一眼,那正是幾塊桂花糕點:“有勞姑娘了。”
見她還想要說什麼,箫子渝急忙打住她,婉轉地支離幾句。但見這少女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,箫子渝便隻好讓她在屋外候着,自己好找件衣服穿上。
他尋了半天,也沒見先前的衣服被帶到哪去了,無奈隻好把床幔上的紅紗裡三層外三層的穿上,赤腳出去了。
穿過小院,是無為專門為尚未辟谷的弟子們準備的飯堂,此時也正好人多時刻。
那少女一瞧見他,話便綿綿不絕起來:“哇塞,你長得可真好看。”
“我聽說是風長老親手把你抱回來的,真的假的啊?”
“風長老還從沒給人送過小點心哎,你們什麼關系啊?”
問題問得太多,箫子渝一時應不過來。便悠悠坐着輕撚起一塊糕點,瞧見到上面的文心蘭圖案,問了一句:“風傾餘送的?”
“對啊。”少女感歎道:“哇,果然關系不一般,都直接稱名字的。”
箫子渝沒有理她的感歎,遞給了她一塊,專心地去吃糕點了。
少女還陸陸續續地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八卦事,箫子渝此刻正頭疼,又聞事情不感興趣,便沒仔細聽。過一會兒,這少女便被人叫走了,他的耳根也終于清淨些許,于是埋着頭,專心吃着東西。
他本就生得亮眼,此刻紅衣白膚相襯,便顯得人美如畫中翩翩公子,引來了不少目光。
他拿起最後一塊糕點的時候,突然被人抓住了腕子。
箫子渝懶懶地擡眸,瞥了一眼,是個不認識的人。還沒等他說話,便又有一人動作嚣張地摟住了他的腰。
飯堂的氣氛稍稍有點緊張,還有一些嘀咕聲。
“這就是那個花少爺,酷愛男風,一般被他看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。”
“真是可憐了這位小友。”
雖然聲音很小,但箫子渝還是聽清了。
他淡淡地看着摟他腰的主人,另一隻腕子仍被這位花少爺帶來的侍衛抓着,隻不過為了叫他聽話而加大了力度,白皙的腕子瞬間便泛起紅暈來。
看着花少爺眼底的貪欲,箫子渝不為所動,隻是淡淡一句:“放開。”
許是這少爺就愛強人所難的花招吧,聞了這話,眼中越發亮了起來,他突然摟緊箫子渝腰間,把箫子渝攬入懷中。
箫子渝腦瓜子有點嗡嗡的。雖然他早就聽說過男風靡行,但頭一次被人這樣嚣張對待,着實是讓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。
緩過神來,箫子渝輕輕歎了一口氣。他勾起唇,拾起手指擋住花少爺要吻過來的唇。
就當衆人以為要上演一場春宮圖時,箫子渝的眸子猛然冷冽,被抓住的腕子突然爆出靈力将侍衛震退。僅幾息的時間,衆人尚未看清箫子渝的動作,便見這花少爺倒了地,同時還伴随着骨頭斷裂的清脆聲。
花少爺疼得驚恐地大叫,本身不錯的面孔竟然變得面目猙獰起來。
侍衛也是沒有想到,剛要前進一步,隻聽一聲破碎聲便覺頸間一涼。
箫子渝幾乎是在他行動的瞬間将瓷盤連同桌椅一同拍碎,抓起碎片抵在他的頸間。
一陣煙塵散去,三人所在的位置,便隻有箫子渝坐的凳子還是完整的,其餘的都散成了碎片。
氣氛更加緊張了。
箫子渝踩在花少爺的身上,随意的勾起他的下巴,眸中寒氣不減,居高臨下地看着他:“您可真擰巴啊。”
“擰巴”是一句魔龍妖語,但隻要讀過書的人都知道這是“蠢”的意思。但碰巧的是花少爺讀書少,還确實聽不懂。
大家都紛紛在心裡喊到“殺人誅心”四字。
看完花少爺,他的眼神便轉移到了那侍衛身上。
方才被抓的腕子上還留着刺眼的印記,箫子渝悠然把玩着瓷白碎片,揮揮手指帶起掉在地上的最後一塊糕點,笑着送到了侍衛的嘴裡。
他本就長得妖孽,笑起來看人的時候,總會給人一種深情貪欲的錯覺。
但眼下脖子上的冰涼仍然刺着心頭,這時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,多做出一個舉動。
便在這刻,箫子渝的眸色忽然閃了一下,他輕輕站起,繞過碎木塊和瓷片,緩緩地走去小院了。
待人走後,堂内一片人聲鼎沸。
箫子渝方一進院便踩出一道結界,眼角下的赤蓮也在這刻灼燒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