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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2章 碧血之甯氏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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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字一句,是比山脈還要沉重的囑托。但甯蘇曲隻覺得整個神識都被割裂。

他一邊詭異地清醒,知道父兄都倒下了,自己沒有任何發洩情緒的資格。他甚至知道自己該做什麼,條理分明,至少先保住這個家不亂。

一邊卻又隻覺得茫然,做夢一般冷眼旁觀,無法相信剛剛經曆的一切噩夢全都是事實。

親自安頓好父親,他又随即前往甯蘇月的院子。

方到院門口,就聽見兩個侍者在兄長的房門外小聲議論:“縱然要咱們公子入宮,也該擡個尊位,至少要壓在那奸妃大司樂之上。”

“哪怕僅次于帝後,也是委屈了咱們公子。侍君這種跟宮人差不多的位置算是怎麼回事?”

“可不是嗎?簡直欺人太甚。”

房門蓦地開了。甯蘇月白绫遮目,木然立在門口,頓了頓,毫無情緒起伏地反問:“難道做表|子還要分出個三六九等?”

他是真心疑惑,也是真心認同自己往後餘生都隻能是個同大司樂一樣,任憑昭明帝亵|玩銀辱的專用表|子。

這個糟污下|賤的詞,甯蘇曲無論如何沒有辦法同他那令名遠播、萬衆稱譽,素有“永安明月”之稱的兄長聯系在一起。

多日的憤懑和倉皇終于在這一刻盡數炸開,于他胸腔方寸之地。從前那個意氣風發、天真熱血的甯氏嫡次子徹底死在了那日,随着甯蘇月的功法一并煙消雲散。

他跪倒在兄長的院門外,卻連一絲聲音都不敢發出,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何謂撕心裂肺,何謂欲哭無淚,何謂深仇大恨,何謂責任擔當。

甯氏,是真的要壓在他頭上了。他必須成長為父親那樣的庇護者。若有半分行差踏錯,将是親手給阖族上萬人掘下墳墓。

然而甯氏的劫難并不因為甯松羽的忍辱退讓而結束。

武陵府城之亂後,永安甯氏集所有人之力,替部分嫡系子弟争取到了組建撫慰使團,離開王都、返回家族故地的機會。

臨行前,甯松羽私下叮囑次子,多在碧血境跟族中尊長們學學實際的東西,收攏人心,不必急着回來。

彼時甯蘇曲已經隐隐有不祥的預感。嫡系的尊長們絕不會花費如此大的心思,冒着與帝王直接翻臉的風險,去做一件無關緊要的事。

歲暮之前,昭明帝駕幸飛星原行宮。碧血甯氏選定的奉迎侍駕名單中,居然沒有他這個繼任掌執,而是定了他的旁系庶祖父、名将甯長策為代表。他的不安越發濃重。

幾天之後他才知道,甯長策是替他去送死的。

如今他已經是除了甯松羽之外,阖族中身份最尊崇的子弟。旁系尊長們都察覺到了甯氏的必然凋零和末路,都在竭力護着他,護着一面将來能名正言順号令族人的旌旗。

碧血甯氏奉旨血洗飛星原諸世家名流後,朝野上下平靜了一段時間。但不知為什麼,甯蘇曲總覺得那平靜太過詭異,彷如有隻足以吞噬天地的怪物正躲在暗處,死死盯着他們。

直到有一天,宗祠裡屬于他母親的命燈驟然滅了。

六族有命燈之術,無論相距千裡萬裡,燈在則人在,人亡則燈滅。相距不過一日,嫡系子弟連同旁系人質的命燈先後滅了一片。

甯蘇曲的母親是永安巫氏的嫡女,掌執巫靖的親妹妹。縱然甯氏嫡系出了什麼劇變,無論是按規制還是迫于形勢,迎娶入贅的外姓都該放歸各自的本家。隻要沒有直接參與其中,就不受牽連。這事本就透着蹊跷。

起兵之後動用所有力量多番打探,他終于得知,他的母親是在巫氏府中自盡的。

昭明帝抽調了永安北三營南七營的重兵,将甯氏府圍困得水洩不通,以“責成有司徹查謀逆之事,望甯氏諸卿協作”為由穩住天下人,又下旨“敢自盡者視同畏罪自戕,坐實參與謀逆”。

但實際上,他一邊咬住飛星原叛軍圍宮之事向五族施壓,迫使其不敢大力維護甯氏,一邊加緊布局、暗中調派兵力物資。

永安嫡系消息斷絕,一則心懷一絲僥幸,其餘五族與昭明帝的博弈還能維持平衡,二則更擔心塵埃未定之前貿然以死傳訊會牽連碧血旁系,多出無謂的犧牲,不得不坐困其間,等待裁決,連死都不能。

唯有甯蘇曲的母親,身在甯氏府外,有機會知曉真正的局勢。

得知昭明帝最終決意下旨執拿甯氏嫡系所有人,她以性命為代價,第一時間警告她的孩子:甯氏大禍已至,嫡系全軍覆沒,切勿再有顧忌,務須速做決斷。

他的兄長,甯氏最尊貴的嫡長子甯蘇月,被徹底刺瞎了僅剩的一雙冰藍眼瞳。大司樂命人将他針線縫口,綁在宮中旗杆頂端,風剮雪打、饑寒交替,整整半個月水米不進,生生幹渴凍餓緻死。

曾經的永安明月,翩翩如玉佳公子,死時竟成為一具枯皺幹屍,棄于亂葬崗,為野獸肆意啃噬,骨骸零落,死無葬身之地。

至于其餘的嫡系親人,甯蘇曲知道他們都在什麼地方,甚至知道他們正在日夜遭受怎樣不堪想象的屈辱和折磨。其中還有他的父親,昔日彷如翺翔九天的神禽一般,高貴威嚴不可觸及、不可冒犯的天驕。

但除了起兵反叛,他沒有任何辦法幫他們逃離苦海。

他最大的期望,甚至是鳳北宸一怒之下将他們全都殺了,也算是一種解脫。

往昔和仇恨有如深海,海水從七竅灌進五髒六腑,壓得甯蘇曲幾乎窒息,眼底火辣辣地痛。但他沒有流淚。

自從他知曉母親的真正死因後流過一滴眼淚,至今大半年,哪怕想起甯松羽和嫡系諸人,他也再未哭過。

隻剩毀滅這天地這王朝的恨和怒。

直到熟悉的聲音喚了幾次,終于将甯蘇曲的神識從窒息中拖出。他回頭一看,是旁系族兄,替他而死的甯長策的親孫。

甯蘇玄一直奉命肅立在行營帳附近。掌執既然特意将他遣出來,必然是不想讓他知道内中的談話和那青年的身份。即使聽見裡面極力壓抑的慘叫,他也并不探聽,更不多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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