陰屍嘶吼着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撲向南宮賜,謝以令擔心南宮賜認不出墨蔺淵,會直接取其性命,連忙提醒道:“師尊,這人好像還活着!”
南宮賜神色未變,手執碧落防禦,卻見陰屍忽然轉了方向,沖向距離更近的謝以令。
謝以令反應比誰都快,直接跑向暗室中間的圓鼎。他從一進來便認出,這就是用來煉陰屍的無極鼎。
無極鼎是煉陰屍的容器,對每個陰屍都有一定的震懾力,畢竟每隻陰屍都是經它碾碎靈識後才鑄成。
謝以令剛跑到無極鼎去,一股血氣直竄他鼻間,同時還有背後傳來的凜冽寒氣。
陰屍“嘭”一掌打過去,被謝以令躲過,打在了無極鼎上。謝以令躲過這一掌,氣還沒喘勻,又迎來第二掌。
掌風帶着肅殺迎面而來,他偏過臉,幾乎是擦着那隻手躲開。
謝以令眉心微皺,這隻陰屍,似乎并不怕無極鼎?
碧落一劍震開陰屍的身體,将地上的鐵鍊震起來,一把握住,在手上纏了一圈,随即用力往後一拽。陰屍胸前的鐵鍊嘩嘩作響,瞬間離遠了謝以令。
雁展的嘴角有血絲緩緩溢出,他看着不遠處的二人,頗有些看戲的意味,道:“多虧了這具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生的身體,才能讓我煉出從未有人成功過的陰屍王。”
他挑釁地看了南宮賜一眼,“你們南歸不是揚言要除盡天下邪祟嗎?這陰屍王就在眼前,你倒是殺啊。”
陰屍王?!謝以令心中大駭,原來是陰屍王,難怪無極鼎對他沒用。
南宮賜牽制着陰屍,低聲囑咐謝以令道:“你先過去,小心些。”
他與陰屍打鬥起來,陰屍痛覺靈識全無,隻會笨拙地一再撲向南宮賜。
哪怕明明看見南宮賜躲開了,陰屍卻并不會随機應變,一根筋地往定好的方向砸去。
陰屍雖無靈識,卻有靈力,且經無極鼎煉化,靈力倍增,破壞力極強,一時之間,整個山洞都開始震動。
“廢物。”雁展抽空看了一眼仍在和顧桓之交手的路堇年,眼裡藏不住的嫌棄,“早說過你們無用,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!還愣着幹什麼?”
他回頭,看向盡力讓自己不那麼顯眼的羅懷機,幾乎是咬牙道:“等死嗎?”
羅懷機飛快地看了一眼謝以令的方向,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果斷轉身離開。
沒過一會兒,他緩緩倒退着重返暗室,胸膛前抵着一柄劍。
那劍白壁如玉,内注金器,一旦晃動,猶如金光生燦。
一道白影從外面緩步走了進來。
那人一身白衣賽雪,容貌與南宮賜有三分相似,氣質卻全然不同。
前者溫潤宛如琉白玉,後者清冷恰似凜冬雪。
墨城内近來邪氣極重,引起了仙門的主意。
南歸天閣人稱玥公子的南宮玥,也攜帶着幾名弟子來到了墨城。誰知一路上沒發現什麼邪祟,反而感應到忘恩山有異樣,誤打誤撞進了這裡。
顧桓之正面向暗室門口,看見南宮玥一行人時,一時有些分神,被路堇年抓住這個機會,一劍打落了手中武器。
破冰趁機殺去,卻在半路被阻攔。
一個人提着劍跳過來替他擋下這一擊:“顧三公子,我來幫你!”
顧桓之一看,發現是思無眠。他心裡一定,伸手召回了霜客,“一起!”
思無眠看見對打的人是路堇年時,先是一驚,随即是壓制不住的怒火升起。
他一向看不順眼這個背叛師門的曾經師兄,如今相見,自是恨不得直接提劍沖上去斬了他。
路堇年見勢不好,連連後退幾步。
他回頭見雁展不知什麼時候跟南宮玥打了起來,自身已是難保,索性匆匆丢下兩枚黑色球狀物,“呲”一聲放出大量白煙,快速隐入煙中。
待白煙散去,人也沒了影。
被幾名南歸弟子圍着的羅懷機努力縮成一團,心裡暗罵路堇年這卑鄙小人,逃跑居然不帶上他。
雁展靈力早已透支,要不是之前放出陰屍王,支開了南宮賜,恐怕早就被斬于劍下。
此刻又跟南宮玥對打,顯然撐不了多久。
就在這時,一道琴聲傳入每個人耳中。
陰屍王聽見此琴,頓時發瘋掙開了南宮賜。
他張開嘴,露出顯然是經過煉化的、尖銳的兩顆森白獠牙,甩着脖子沖南宮賜咬去。
後者以劍防禦,獠牙咬在劍身上又滑落。
南宮賜擡手快速在半空中畫了道極為複雜的符,陰屍王趁機一口咬向他握劍的手。牙齒碰到了皮膚,卻始終無法向下咬。
陰屍王逐漸狂躁,他擺頭想脫離脖子上那東西的控制。
謝以令看清那物是什麼後,心裡不由一驚,南宮賜……竟然也會用符鍊了?
雁展此刻已是末路之徒,無力反抗。
南宮玥與衆弟子得以時間,迅速施法布陣。五把靈劍位于五端,其餘劍則在内輔佐,獨在中心留出一處餘地。
“阿令,快!”南宮玥喊道,示意南宮賜将陰屍王拉近法陣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