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賜手中施力,勒着陰屍王的脖子往劍陣方向走去。陰屍王大叫,其聲嘔啞嘲哳,難以入耳,在場的衆人面色嚴肅,皆有不忍。
他們顯然認出來了陰屍王的身份。
這不僅是當年水墨仙莊常年用藥續命的三公子,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人。
那琴聲自外面傳來,蘊含着渾厚的靈力,強行進入裡面。暗室的門開始傾塌,牆壁上不住有石子剝落往下掉。
南宮賜将謝以令拉入自己可保護的範圍内,道:“此地不宜久留,快走。”
謝以令自然知曉,他回頭看了一眼暫時被劍陣困住的陰屍王,“師尊,那他怎麼辦?”
“不必擔心,我們會帶他出去。”南宮玥不知幾時來到二人身邊,“阿令,我們出去後會合。”
南宮賜抿唇,點了點頭。
謝以令心裡有些發怵地看了南宮玥一眼,趕緊跟着南宮賜跑了出去。
暗室的門坍塌了下來堵住了出口,其餘地方卻因此露出大大小小的空隙。
南宮賜以劍柄抵住擋路的石塊,用力一擊,便打出個可容一人進出的通道來。
末了,他對謝以令道:“你先走。”
這種時候謝以令也不推辭,直接一躬身鑽了出去。
南宮賜見他安全出去才放心,轉身返了回去。謝以令走了一段距離,回頭一看,身後空無一人,登時愣了:“師尊?”
“哈哈哈哈!”雁展依靠着山壁,任血淌過下颚,緩緩滴落。
“你們不會以為,這麼多年我就煉了這一隻陰屍吧?”
南宮玥神色微沉道:“當年你屠墨城,便是将墨城百姓煉成陰屍驅使他們攻入水墨仙莊,隻是那些陰屍已被各仙門全部滅盡。”
“自然,”雁展有些費力地喘着氣道:“那不過是最低階的陰屍,能有什麼用?”
能有什麼用?那些陰屍屠///殺尋常百姓,導緻百年仙門就此堙滅,擁有萬千生靈的墨陵城化為廢墟,到如今也無人氣。
而這一切,便是雁展與他口中“能有什麼用”的陰屍所為!
搖光毫不留情地刺入雁展的胸膛,烏紅的血不斷湧出,染紅了搖光。
雁展死死用一雙手握住劍刃,他雙目怒瞪,額角青筋暴///露。
“想殺我,可沒那麼容易!”雁展幾乎是吼出這句話,與此同時,殺生劍闖入劍陣中,一道劍氣自陣中散出,震得所有人一時重心不穩。
南宮玥盡力穩了穩身子,回頭看去,殺生劍被衆弟子的劍圍困其中,左掙右紮也不得解脫。可這樣一來,也破壞了劍陣。
陰屍王離了劍陣,沒了束縛,一雙白瞳似乎漫無目的地掃過衆人。
洞外琴聲未停,卻突然變了曲調,陰屍王整個身子一僵,随即躁動起來,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得可怖。
在這時折返的南宮賜道:“他能聽懂洞外的琴聲,那人應是在用琴聲操控他。兄長,你先帶其他人出去,這裡交給我。”
南宮玥見他神色嚴肅,點點頭囑咐道:“你千萬小心!”
這邊,顧桓之與思無眠正要上前挾住雁展,突然一把鐵扇飛來,打斷了兩人。
一陣白煙在兩人腳下炸開,他們趕緊揮袖散去白煙,可雁展已被羅懷機劫走。
顧桓之與思無眠彼此看了一眼,心有不甘。
“兄長,”南宮玥正要彎腰離開,聽見聲音,回頭看向南宮賜,“還請你多留心一下他。”
南宮玥暗自猜測這個‘他’,應該是先前南宮賜身邊那個面生的男子。
雖然心有疑惑,卻也來不及多問,隻是點頭答應了下來,俯身走了出去。
洞頂已經開始掉落較大的石塊,洞内也僅剩南宮賜一人。
陰屍王盯着南宮賜,不成形的十指開始顫抖。他嘴裡不斷發出怪叫,嘶吼着沖向南宮賜。
南宮賜挑劍相迎,碧落發出鋒利的白光,劍尖凝聚靈力,重重斬向陰屍王胸前的鐵鍊。
陰屍王削瘦卻硬如玄鐵的手指扣住劍身,擋下這一擊。南宮賜劃破食指,以指尖血畫出血符,貼上陰屍王的腦門。
“以血為引,招魂喚靈,咒法相息,暫隐靈識。以劍為道,上過天門,下渡陰司,尋魄聚氣,暫收靈力。”
血符驟然亮了一瞬,後化作烏黑血字。
陰屍王頓了頓,行動開始變得遲緩,似乎真的受了血符的控制。
南宮賜凝眉暗運靈力,眼見陰屍王一雙白瞳就要閉上,卻聽琴聲驟變,陰屍王突然瞪大雙眼。
森白的眼漸漸泛紅,無數血絲布滿他的眼球,千絲萬縷浮動在他的眼眶中。
南宮賜猛一退回,以劍擋住陰屍突然襲擊而來的利爪,心裡卻明白了一件事。洞外撫琴操控陰屍的人,就是當年驅使陰屍攻入水墨仙莊的那個人,也就是傳言早已去世的溫良辰。
見血符沒用,南宮賜再次拿出了符鍊,而陰屍王一見此物,舉止竟變得謹慎起來。
南宮賜心裡了然,陰屍會記住攻擊過自己的東西。他一甩符鍊,陰屍王後退着躲避,符鍊卻像認了主一般,任他怎麼躲都不放棄,窮追不舍地繞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