符鍊不像紅绫那樣柔軟,粗糙且堅硬的材質纏上花解雨雪白的手腕,勒出紫青的痕迹。
身上的紅绫松了勁,謝以令趁機凝聚靈力,一掌打了過去。花解雨躲避不及,正中心口。
一掌接着一掌,謝以令毫不手軟地繼續,掌風強勁,夾帶着飛雪打在花解雨身上。
四周景物覆蓋了一層薄雪,白茫茫一片。
花解雨吐出一口血,收回了紅绫。接着,她身後出現了數不清的紅绫,舞動間像是修煉成人的九尾狐精,搖曳着狐尾。
紅绫橫平豎直,交錯在一起,猶如一張巨大的網籠罩在謝以令頭頂。
花解雨眼神陰狠地盯着謝以令,口中喝道:“滅!”
紅網沉沉地落下來,謝以令趕緊躲避,誰知那網跟長了眼睛似的,窮追不舍。
越來越近了,在紅網挨上自己頭發的那一瞬間,謝以令快速以靈化境,生出一道結境。
紅網包裹住謝以令,開始收縮,并且越收越緊。到最後謝以令就像一個蠶蛹般,立在了地面上。
花解雨冷眼看着那紅色的蠶蛹物,用法術變出一把長劍來。她緊握長劍,謹慎又帶着殺意,一步步走過去。
“多次阻擾我們的大業,你該死。”她說完,雙手合力握住劍柄,朝被裹成了蠶蛹的謝以令刺去。
“铛”一聲,一道白影飛過,将花解雨的劍撞向一邊。
花解雨定睛一看,那道白影原是一把白扇。
白扇在空中轉了幾圈,最後回到了使出來的人手裡。南宮賜手執白扇,倏地展開,一揮扇,風雪萬飄。
謝以令在裡面聽見外面的打鬥聲,心裡焦急地想出去。無奈這紅绫從裡面竟怎麼也打不破,他沖外喊道:“南宮賜!南宮賜!”
“謝辭,我在外面。”玉清扇将花解雨吹得差點整個人翻過去,南宮賜收了扇,隻道:“碧落!”
靈劍一出,滿街生輝。碧落向蠶蛹斬去,靈力綻開最外面一層的紅绫。
謝以令想起一個法子,雖然心有餘悸,但卻是他目前為止,唯一可能出去的方法。指間陰火漸現,他将陰火引到紅绫上,雙目沉沉地看着紅绫被點燃。
顧桓之見南宮賜去了另一邊,忍不住開口打破跟雁展的僵局,“你們想抓她做什麼?”他扭頭質問白折,“事到如今,你還想着利用白娍?”
白折扯了下嘴角,“天命如此。她是陰年陰月陰時的體質,是修煉的絕佳容器。況且我并沒有要她性命,如果不是你們幹涉,陣法與她之間的平衡也不會被打破。”
顧桓之心裡一驚,這個體質,跟他之前得知的墨三公子被練成陰屍的原因一樣。
雁展悠悠道:“好了,白公子,你也别看戲了,去幫花解雨吧。”
白折眼裡閃過一絲抗拒,“她剛才差點殺了我。”
雁展嗤笑一聲,“如果可以,她早就殺了你了。”
白折嘴角向下緊抿,握緊了陰陽墨,從雁展身後越過,目光從始至終都沒往白娍身上看一眼。
顧桓之道:“我絕可不能讓你們在日月靈台前如此嚣張!”
“那便試試。”雁展說完,正要動手,忽然神情一僵。
顧桓之見狀,得意地哈哈一笑:“雁展,你中了我的靈咒了!”
他說完,趁機奪過白娍,學着謝以令将她收進了靈咒裡。
他剛做完這事,雁展掙破了靈咒束縛,臉色難看至極。
一把利劍朝顧桓之刺來。
顧桓之一挑劍,霜客飛轉,擋住了雁展的攻擊。
突然,又一人乘着風雪而來,飛身落在長明街上。
溫良辰今日摘了面具,腰間佩戴上了佩劍,手上沒再抱着琴。經過這段時間的鬥争,他們耗費多年時間煉的陰屍已經所剩無幾。
“溫良辰?!”顧桓之瞬間瞪大了雙眼,卻毫不畏懼,提劍迎戰,氣勢洶湧地殺了過去。
*
日月靈台處,顧子衍在顧守安門前站了許久,也不見裡面出來人。
“父親,”他終于忍不住開口道:“長明街魔氣聚結,定是溫良辰等人蔑視仙門,在此行惡,如此氣焰嚣張,您為何遲遲不出手?”
屋内的踱步聲消失,半晌後,傳出顧守安蒼老的聲音:“天意如此,子衍,你不要插手此事。”
“可阿玄已經介入其中!”顧子衍不明白,“父親,為何一定要順從天意?難道天墉府與墨城覆滅都是天意嗎?若是天意要我日月靈台也如此呢?我們真的要坐以待斃嗎?”
門從裡面打開,顧守安看着神色焦急的顧子衍,終于妥協,他輕歎了口氣,道:“你去吧。”
顧子衍眼裡一喜,他告退顧守安,轉身帶着一群弟子往長明街趕了過去。他們到時,看見半空升起一股白煙。
白煙彌漫,借風勢吹向顧桓之這頭。他有些艱難地與溫、雁二人周旋,分心看了謝以令那邊一眼。
隻見陰火烈烈,正焚燒着一蠶蛹狀的東西。嘭的一聲,那東西從裡面炸開了。
謝以令以手臂擋臉,從中一躍而出!
他不給花解雨反應的機會,當即一把符鍊打出去,抽在她清瘦的背上。
花解雨握劍的手一緊,雙目迸射出狠厲的光芒。
顧子衍帶來的弟子們瞬間圍上去,想要将她一舉拿下,卻被白折畫出來的妖物阻攔住。
顧子衍沖上前去,與白折打鬥起來。
碧落與弟子們的數把靈劍一同,直直地刺向花解雨。随着花解雨長劍一揮,驚雨梅花镖順勢射向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