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你的黑!”
“掌門,該我出棋,你又搶了。”
“呵,懷風,你年歲尚小,不可心浮氣躁。這連珠是我專門尋來訓練你靜神的能力。”
“多謝掌門,隻是還請掌門把剛才偷偷移動的白棋移回來。”
“......”
“兄長。”南宮賜站了一會兒,見沒人注意,不得已出聲打斷二人道:“我帶謝辭來見掌門了。”
“哦?”南宮複舉棋不動,捋了一把胡須道:“懷風說他帶回來一個頗具仙緣的小孩,來,過來讓我瞧兩眼。”
謝辭抿着唇,雙手絞在一起,看了南宮賜一眼,走到那仙風道骨的掌門面前。
眼前的人大概五十歲的模樣,留着較長的白眉,一雙眼睛卻亮而有神。
他打量着謝辭,臉上逐漸顯出贊許。“懷風,你年紀不大,看人的眼光倒是厲害。”
南宮玥語氣多了幾分謙虛道:“掌門謬贊了。”
“這孩子幾歲了,叫什麼名,家住在哪裡?”
南宮複說這話時,雖是問南宮玥,目光卻看向了謝辭。
南宮賜看見謝辭呆鵝一樣站着,頭不敢擡高,眼不敢看人,于是輕輕用手推了推他。
謝辭得了提醒,反應過來,連忙道:“回掌門的話,我……弟子名叫謝辭,今年七歲,家……我已經沒有家了。不過,之前住在鬼城烏衣巷中。”
南宮複頓了一下,道:“如此,那你便在南歸住下吧。隻是南歸今年的新弟子初訓時間已過,你就先跟着以令,有什麼不懂的,盡可去找他。”
以令是誰?
謝辭心裡正奇怪,不知該不該問,等看見旁邊的南宮賜行禮,又聽見他說“弟子一定不負掌門厚望”後,心裡才明白過來,原來掌門人口中的“以令”,就是南宮賜。
像是想起了什麼,南宮複又問:“可有字了?”
謝辭抿着唇,輕輕搖了搖頭。
“不急。”南宮複一笑,眉毛也跟着動了動,本就不嚴肅的臉多了幾分和藹,“待你熟悉了南歸以後,再取也不遲。”
辭别了掌門,南宮賜帶着謝辭去今年的新弟子住所。還未進門,兩人便聽見院中傳來一陣嬉笑聲。
有人拉長了嗓音道:“哎,他不會是要哭了吧?我說,要不算了,要是鬧大了被玥公子他們知道,到時候一塊兒挨罰。”
“那怎麼行!這小子竟敢對路師兄無禮,膽子也太大了吧!”
“就是!讓他跪下來道歉,我們就放過他!”
謝辭抿了抿唇,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南宮賜,見他臉色倏地冷了下來。
南宮賜快步走進院中,沉聲道:“兄長讓你們好好練功,你們這是在做什麼!”
剛才還嬉笑無形的弟子們一聽見此話,連忙噤聲,個個成排站好,挺直了身闆。他們這一動作做完,直接将趴在地上的人暴露了出來。
謝辭看見那人蹲在地上抱着頭,背影有些可憐,便忍不住上前,想将他扶起。
“你沒事吧?”
那人聽見謝辭的話,低着的頭搖了搖,搭着謝辭的手站了起來。這一站,謝辭發現他比自己高了快小半個頭。
南宮賜走過來,放緩了聲音問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你與他們之間發生了何事?”
“我叫思無眠,沒,沒什麼事,就是一個誤會。”思無眠不敢去看南宮賜的眼睛,隻垂着腦袋輕聲道。
謝辭不解地問:“他們不是在欺負你嗎?有什麼誤會?”
他話一出,那群弟子中立即有人站出來道:“你是哪兒來的判官?何時看見我們欺負他了?”
謝辭抿着唇,求助似的看了一眼南宮賜。
南宮賜看向那搭話的弟子,目光沉靜卻令一群人不由得心虛。
“我分明在院外聽見你們欺負同門,還敢狡辯。”南宮賜道:“南歸不會留欺下瞞上的弟子。諸子末,念你是初犯,這次便罰你打掃完這座院子,下不為例。”
“還有你,”南宮賜看向為首的個子較其他人更高的弟子道:“路堇年,此事是不是因你而起?還望你從實将事情叙述一遍,否則,我隻能将此事禀告掌門。”
謝辭不尴不尬地站在南宮賜身旁,聽那名叫路堇年的人,漲紅了臉磕磕巴巴地解釋。
事情無非就是,這思無眠與謝辭一樣,也是今日才新來的弟子。不同的是,人家是家裡下人送進南歸的。初來乍到,免不了不認路,思無眠不小心撞到了跟一群人打鬧的路堇年。
他及時道了歉,路堇年卻開口說他沒長眼睛。思無眠抖着聲音說明明是路堇年先撞過來的,一群人就這樣吵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