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。”他說完,注意到南宮賜衣服底下有一道痕迹,伸手去摸,驚喜道,“六哥哥,你把我送你的玉戴上了?”
南宮賜道:“嗯,昨晚就戴了。”
謝以令忙問:“怎麼樣,有用嗎?”
南宮賜認真感受了一下,回道:“有。”
謝以令道:“那我就放心了。六哥哥,你是不是打算出去,我們剛好一起走。”
出了扶風閣,謝以令跟南宮賜分道而行,去找南宮玥領了進出無盡底的通行玉牌。
無盡底位于南歸一座無名山峰,雖無名,但因有個無盡底在此,所以南歸人習慣叫它無盡峰。
謝以令遠遠看見偌大一座山峰,被陣法封鎖。他剛一靠近,便被周圍風牆吹開。身子在空中後仰一翻,幸得一棵樹攔截下來。
怪不得之前他沒有資格來看守,這無盡峰果然不是那麼誰都能駕馭的。
不過,那也是之前了。路堇年都能進去,謝以令自認不會比他差。他站在樹上,腰間寶劍铮鳴出鞘。然後騰空一躍,腳踩不送,乘風直沖風牆。
謝以令他點指掐訣,做了張避風符夾在手中,順利渡過了風牆。
一入無盡峰裡,他就收了劍,先觀察起四周的布局。
因無盡底從來都隻關押大兇大惡的邪祟,所以四面都有陣法封印。一條鏽紅色封魔靈鍊自深不見底的山峰底下,圍着山體蜿蜒而上。裹粽子一樣的繞法,蟠繞到峰頂。
謝以令向深處走去,到了無盡底處,看見上方覆蓋着封魔靈鍊。他提起精神,在掃過某個地方時,神情凝結,眼神驟然變得冷漠。
“今日我當值,路師兄似乎并沒有名義來這兒?”
謝以令與無盡底前的路堇年冷冷對視,彼此氣勢相壓。
“謝以令,我看你還能得意幾時。”路堇年拔劍指着他,“身為仙門子弟卻私下修習魔道,欺師滅道,按律當打碎金丹,逐出仙門!”
謝以令暗中咬緊牙關,繃着臉看不出情緒。
“是嗎?”他輕飄飄地回話,“路師兄為了陷害我,還真是什麼理由都編造得出來。證據呢?”
路堇年就等他這句話,将所掌握的信息一口氣全說了出來:“證據就在你身上!你是不是把那些邪魔歪術都抄在紙上,便于随時查看?”
謝以令眼裡燃起一星暗火,沉聲道:“你想做什麼?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路堇年見他這副被人拆穿卻又不能發作的模樣,終于得以肆無忌憚地笑了出來:“謝以令啊謝以令,你總算是栽在我手裡了!我要把這件事告訴玥公子,告訴掌門,在全南歸宣揚。你,謝以令!斬妖除魔的仙修皮下,實際是個惡心不堪的魔修!”
謝以令嘴唇微微顫抖,全身的溫度像是被蕭瑟的秋風瞬間帶走。他冷聲吐出兩個字:“蠢貨。”
路堇年面上一黑。
“你以為掌門他們都像你這般蠢笨至極?證據都沒到手,倒是先把如何懲治我想好了。”
路堇年被謝以令鎮定自若的神情刺了一下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不能着了對方的道。
然而下一刻,謝以令的舉動卻讓他目眦欲裂。隻見他從衣襟裡拿出一張多次折疊的紙,兩指夾着揮了揮。
邊揮還邊笑道:“既然被你知道了,當然是要銷毀證據了。難道我還會乖乖等着你去告狀,然後再帶人來搜身嗎?”
路堇年理智一下全無,他死死盯着那張足讓謝以令身敗名裂的脆弱薄紙,劍比人先沖了過去。
破冰劍劍如其主,對上謝以令沒半點好态度,劍氣橫沖直撞地劃過去,割斷了他的袖子。
謝以令盯着衣衫破開的地方,帶了幾分怨氣道:“什麼下三濫的手段,也配拿出來跟我打。”
不送與破冰飛到半空兩劍相擊,謝以令與路堇年在底下就地打了起來。
今日是謝辭第一次看守無盡底,南宮賜心裡始終放心不下。與掌門商議完事情,從南歸大殿的台階下來時,他便想着去看謝辭一眼。
臨近無盡峰,南宮賜瞧見峰間一縷黑煙幾乎沖到了陣法頂端。他心下一緊,加快了腳步,匆匆趕去。
“你瘋了!”謝以令吼道:“你要是掉下去就沒命了!”
路堇年咧開嘴,牙縫裡全是黏稠的血。他呸了一口血沫,笑得肩膀顫抖:“證據沒了又如何?現在你可是把封魔靈鍊給砍出了一道缺口,這麼大的責任,看你怎麼推脫。”
謝以令瞪着眼,眼眶有些充血的紅:“路堇年,你是不是有病?剛才要不是我救了你,你早就掉下去被煞氣吞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!”
“那又怎麼樣?”路堇年無所謂道,“你自己要裝好人救我,總不能賴在我身上吧。”
謝以令氣得咬牙,不再繼續跟他做些無謂的口舌之争。他跑到破了個口的封魔靈鍊前,打算用靈力将這個缺口重新封起來。
一股重力打來,謝以令手上受力一偏,封錯了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