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他!”思無眠低聲對謝以令說,“謝師兄,他就是那個偷我錢袋的小賊。”
“東西我明明還給你了!”水生動作流暢地從窗台滑下來,咬着唇小心看了一眼聶相思,“輪不到你來叫我小賊。”
“你果然跟他們是一夥的。”思無眠一邊生氣一邊慶幸他們再次回來。
他居然就這樣被瞞了過去,什麼也沒發現,差點讓這群人繼續逍遙法外。
謝以令盯着她的臉,徑直走進屋内:“你可知一個叫秋水堂的團夥?”
他比聶相思高了半個頭,說話時低着頭,垂眸俯視她。
聶相思斜挑着眼神,打量了他一眼,輕飄飄道:“沒聽說過。”
“别信她。”思無眠長了記性,連謝以令口中,突然冒出他從未聽過的名稱也沒注意到,“謝師兄,她肯定是一句實話都不會跟我們說的。”
聶相思臉色微冷:“既然不信,又何必多問。”
水生指着他們叫道:“你們以多欺少,以大欺小,不是什麼好人!”
思無眠氣不過,反駁道:“你還倚小賣小呢。”
謝以令擡手,示意他安靜:“據我掌握的信息,秋水堂的人,手臂内側會有水紋圖案。聶姑娘,可否借手臂一看。”
這句話讓思無眠不禁詫異望過去,謝師兄何時知道秋水堂的?又怎麼掌握了秋水堂的信息?
聶相思嗤笑一聲:“好一個仙門子弟,若是我不願呢?你們又要如何?”
謝以令道:“那不如聶姑娘先為我們解釋解釋,先前為何要說謊,替這孩童隐瞞。”
“我原以為你們修仙的隻管妖魔邪怪,沒想到連我的私事也要管。”聶相思用下巴點了點思無眠,“我不知道他的身份,所以臨時搭救了一把這孩子,有何不可?”
“就是就是!”水生接話道,“姐姐人美心善,不比你們兇神惡煞,就會欺負人!”
什麼都還沒做的三人被扣了頂“欺負人”的帽子,沉默地跟聶相思對峙,互不退步。
謝以令剛燃起的一絲找到謝清的希望破滅,對兩人的耐心全無:“師尊,我要破規矩了。”
南宮賜知他心切,也沒阻止,反而點了點頭。
謝以令掐指捏訣,放在水生身上。
聶相思神色一變,撲過去想阻止,但比不過靈符速度極快。
謝以令放的是道吐真訣,對人體并無傷害。
他開始審問:“你跟聶相思有何關系,又跟那個男人是什麼關系?為何來春拂樓?”
水生兩眼定定地看着某處,眼珠一動不動:“我給三堂主報信,最近又來了新人。”
謝以令問:“三堂主是誰?”
水生僵硬地擡起細瘦的手臂,指了指聶相思。思無眠見狀,直接用靈力将她束住。
聶相思反抗無果,眼神冷冷地看着謝以令。
謝以令道:“你可知你們堂的全名?”
水生道:“秋水堂。”
思無眠恨恨地對聶相思道:“你還說你不知道,這下還有什麼話好說?”
謝以令雙手攥拳,發出“咯咯”的骨頭響。他雙目微紅,側頭看向聶相思:“你有沒有聽過,謝清這個名字?”
聶相思原本有些猙獰的面容在聽見“謝清”這個名字時愣了愣,她看着謝以令,似在思考要不要說實話。
就在謝以令耐心告罄之際,聶相思終于開口:“聽過。”
她擡眼,與謝以令帶着期待的視線在空氣中相彙,報複似的一字一頓道:“不過,早就已經死了。”
如願看見謝以令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,聶相思唇角勾起弧度,輕輕笑了,吐出一句:
“真是可惜了。”
謝以令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,他的臉似乎被窗口灌進來的風吹得麻木了,五官維持着一個詭異的靜止狀态。
“死了?”
好半晌,謝以令才重複問了一句。
他瞳孔漆黑無一絲光,有些森然地盯着聶相思:“怎麼死的?”
思無眠覺得他狀态有些不對勁,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道:“謝師兄,你冷靜一下。”
他這一動,被他靈力束縛的聶相思突然痛苦地悶哼一聲,跪在了身上,身子蚯蚓似的蜷縮成一團。
“我可沒動她!”思無眠趕緊舉起雙手澄清。
南宮賜忍不住擡手去尋謝以令的位置:“謝辭,注意分寸。”
謝以令沒解釋,隻收回了吐真靈符,問水生:“你知道她怎麼了嗎?”
水生驚恐地瞪大了眼睛,呼吸急促,拼命搖頭:“我,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!”
“不,你應該知道。”謝以令語氣很淡,他取下不送,冰硬的劍刃折射出雪白的冷光,幾塊光斑不均勻地映在聶相思臉上,構成一張明明暗暗的美人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