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禾站起身找了點水遞給了樓阙歸:“怎麼說你在東胡也生活了這麼久,這地方你不眼熟嗎?”
樓阙歸當然眼熟,當年樓帷月被處死之前就是關在這裡,他幾乎時時探望,對這裡自是了解。
就是因為了解,樓阙歸才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。
他看着洛禾,手上用着力,妄圖扯開那鐵鍊,樓阙歸幾乎是咬着牙道:“我沒想到你們這麼廢物!”
“你最好閉嘴等消息。”洛禾心中有事,自然懶得和樓阙歸争論這些,樓阙歸知不知道這幾天的事情都不重要,他們隻需要等結果就行。
樓阙歸奈何不了那鐵鍊,反而搞得自己的傷口又裂開了,他倒吸了一口冷氣,整個人心神俱疲:“你們到底在搞些什麼,等什麼消息?”
洛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隻是道:“你聽到方才那聲号角了嗎,我不是東胡人,但你應該清楚那代表着什麼。”
樓阙歸這才意識到事情的關鍵。
他睜大了眼睛,那聲号角……那聲号角!
那是東胡王薨了的聲音,所以方才,是父王薨了!
樓阙歸搖晃着身子站起,他看向洛禾的眼神更加悲憤:“你們就讓他這麼死了!”
洛禾輕飄飄的反問道:“不然呢?”
樓阙歸被她的語氣攪得更加憤恨,要不是腳上鐵鍊的影響,樓阙歸恨不得将洛禾直接撕了,他嘶吼着道:“你知不知道樓悼歸勢大,他要是死了樓悼歸繼位,你以為你我有什麼好下場!”
“你莫不是忘了一個人?”洛禾道,“殿下在外周轉,你不想着點好,就想着樓悼歸繼位,樓阙歸,樓悼歸是你弟弟,比你還要小幾歲,你是為什麼那麼怕他?”
樓阙歸道:“你是說,樓悼歸不會繼位,周公主做了什麼?她是不是也殺了樓悼歸?”
“樓悼歸遲早會死。”洛禾道,“但你如果一直活在樓悼歸的影響中,那你永遠也不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東胡王。”
“你知道什麼?”樓阙歸緩緩道,“是他害了姐姐,那天雨夜,你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麼可怕……”
洛禾道:“你姐姐怎麼說也是一個公主,她的生死怎麼可能是樓悼歸說了算?”
“是樓悼歸!”樓阙歸的聲音大了些,“是他設計陷害姐姐與那種人苟且,是他讓大巫向父王進言,說姐姐是不吉之人,是他殺了姐姐!”
洛禾實在是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段過往,隻是洛禾想起樓悼歸的樣子,她搖了搖頭:“不是他,樓悼歸的腦子做不出來這些事情,要是他真有這個本事,你也不可能活到現在,你仔細想一想,還有沒有其他可疑之處?”
洛禾此話剛落,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,很快一個人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,那人是東胡王的侍衛長,此刻他一臉焦急,等看到樓阙歸的第一眼,他立馬趕過來對着樓阙歸跪下。
“請五王子殿下承王位,并即刻調人捉拿七王子!”
“什麼?”樓阙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,他看向洛禾,洛禾朝着他點了點頭。
姬姌成功了。
樓阙歸将侍衛長扶起,他道:“你是說……我今早聽到号角,父王他真的……是樓悼歸幹的?!”
侍衛長也未曾想到僅僅過去了一夜,東胡的形勢就徹底更改,他在東胡王身邊幾十年,如今東胡王離世,侍衛長也心有悲痛,他緊緊的抓住樓阙歸的手:“七王子刺殺大王之後帶着自己的親兵出逃,殿下定要為大王報仇!”
“好,我聽金叔的,隻是我這……”樓阙歸擡起雙手,那手上還挂着鐵鍊,上面血迹斑斑。
侍衛長立馬喊人進來将鐵鍊去掉,他對着樓阙歸抱拳:“殿下見諒,毒殺大王一事我們已經查明,皆是七王子所為,殿下受苦了,請。”
樓阙歸啊了一聲。
毒殺父王這事他知道,是樓悼歸做的,與他有什麼關系?
難道說……
樓阙歸看了一眼洛禾:“你跟上來。”
出了營帳,樓阙歸以換衣服為由,先将侍衛長支開了,他看着洛禾:“所以我在那裡,是因為我給樓悼歸背了鍋?這就是你們的辦法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