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中堂前,一抹紅色映入眼簾。
來人轉身一臉笑意:“殿下,洛姑娘,好久不見。”
其實也并沒有很久,不過三五日而已。
三五日前洛湘未來時,姬姌與洛禾還在議論這人,若是沒有洛湘,想必兩人早就前去拜訪,這一耽誤,卻讓她先尋了過來。
姬姌帶着洛禾入了主位,她淡淡道:“好久不見,還未謝過上次搭救之恩。”
“小事一樁。”這人便是上次水榭領兵破局的奚玥,那日她醉酒多言,最終被太子良娣帶走,想來她們也未曾好好談過幾句。
隻是奚玥此來也并非為了自己,她笑道:“不是什麼大事,太子良娣已經謝過,殿下安心就是,實話說,此次不是我要找你們。”
“哦?”
奚玥不多說那日之事,姬姌也便不再多言,但若除卻這些,姬姌卻不知道其他了。
她身邊洛禾眯了眯眼睛。仿佛已經猜到了什麼,她朝姬姌那邊去了一個眼神,姬姌道:“那不知是誰要見?”
奚玥道:“能讓我帶上門的還有誰啊,不過在此之前,我有句話要與殿下說明白。”
“盡管說來。”
“此次前來,乃是我念及殿下在江陰無聊,又與殿下在水榭有一面之緣,故此拜訪,與他人無關。”
這話或許有些怪異,但洛禾卻是聽明白了。
能讓柬城夫人親自帶過來的人确實沒有幾個,能讓柬城夫人如此說的,怕也隻有那一個了。
隻是這些時日一直拖着沒有去見的人,卻在此刻借由夫人的名義上了門,他心中又有何打算呢?
姬姌:“自然。”
說起來,這應該算是兩人第二次見柬城君,初見之時江陰城外,他就站在太子估身旁,并不多言。
誰也未曾想到他們再見會是如此情形,柬城君依舊是白衣,腰間還是那枚玉佩,神色也與那日城前相見并無太多不同。
等人進了門,奚玥也不多留,隻朝着姬姌道:“姬姌人已經來了,那殿下先聊,我就不打擾了,我初來這裡,想四處逛逛,不知洛姑娘可有時間?”
洛禾起身:“夫人這邊請。”
廳内隻留姬姌與柬城君,姬姌并未曾想自己會與柬城君有何交集,此刻也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麼,隻淡淡道:“不知柬城君此來何為?”
柬城君并不說正話,隻是先與姬姌客套幾句:“前幾日水榭之事我略有耳聞,那日奚玥或有冒犯之處,殿下見諒,她雖脾氣不好,卻不是對你。”
侍女上了茶,姬姌端起茶杯,聞言道:“素聞太子良娣與柬城夫人不和,那日看來,果真如此,隻是其中處處,倒也覺得有些奇怪,不知可否多問一句,這兩人之間是何關系?”
“這……”柬城君猶豫一瞬,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,最後隻道,“隻能說她二人并不似外界所言,至于其他,其中牽扯甚廣,恕我不便多言。”
“理解。”
姬姌便想起前幾日洛禾的分析,再對上柬城君的話,想來是有些正确的。
不過方才姬姌隻是随口一問,倒也并不是要知道旁人家中的私事,也再未多言其他。
柬城君的目光并不彙聚,反而若有若無的四處漂移,這顯然是十分無禮的行為,哪怕他的動作并不是十分明顯。
姬姌于是笑道:“若是柬城君此來隻是為了那日水榭之事,事情也已經過去了,我們并無人計較,所以柬城君還有其他事情嗎?”
柬城君抿了抿唇,他神色猶豫,似乎是沒有想好要怎麼開口。
姬姌打量着這個人,素聞柬城君名聲,她此刻卻有些好奇,這個人叫什麼?
對了,名揚天下的柬城君,自從前幾年為鄖王獻計出名之後,就被所有人尊稱一句柬城君,卻并無提及名姓,這麼多年來,這個人身上隻有一個柬城君的名号。
所以為什麼呢?
一個人總會有自己的姓名,總會有自己的過往,但柬城君沒有,柬城君有的隻是這個名聲。
他好似從來未曾在公開的場合露面,除了政事也無私交,不然洛禾也不會這麼久都沒有去見柬城君了。
因為很難見到,那篇策論落到柬城君手中,都是洛禾費了一番功夫的。
如今柬城君借着柬城夫人的名号上門,總不能是為了正事,但不管他是不是為了正事,人既然已經來了,那麼姬姌肯定是要借助這個機會讓他與洛禾談論一番的。
不過在這之前,姬姌要先搞明白柬城君此來何為。
奚玥帶走洛禾很明顯不過,這事是私事,不便讓更多人知曉。
姬姌想了想,吩咐最後上茶的侍女将門關上,她道:“若是柬城君還沒有想好如何開口,不如我先請柬城君幫一個忙?”
不管姬姌是不是真的想讓柬城君幫忙,這都是給柬城君台階下,也是推柬城君一把。
柬城君擡頭:“殿下請講。”
姬姌道:“我身邊有一位謀士欽慕柬城君已久,不知柬城君可否給個機會,也不求其他,隻是請教幾個問題。”
柬城君愣了一下:“殿下說的,是那位叫洛禾的女公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