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預制漢堡雞肉卷之類，李安歌到現在都記得花五塊錢買上一個的幸福。

身為老師，她不好意思到小吃窗口和學生們擠，隻買了一份普通套飯。

紅河中學食宿條件差，城裡的學生都不住校。家長實在沒時間照顧的，就會送到托管機構，夥食肯定比學校要好。

現在在這吃午飯的學生可能基本是鄉下來的，父母外出打工，老人帶孩子。

李安歌打的是兩葷一素，10塊錢，裝在不鏽鋼餐盤裡，還有一碗免費的蛋花湯。

陽光照在食堂米黃色的牆壁上，天花闆被常年的油煙暈染出大片的黑。

耳旁不時傳來孩子們紮堆吃飯的笑鬧，碗勺叮當碰撞，她卻品出些空寞。

下午的講課沒什麼特别的内容，按照王老師的囑咐，要評講作文，再講些基本議論文方法。

明羽老早就對這個新來的實習老師很好奇。

她來的第一天，隻上講台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。

“大家好，我叫李安歌，是你們王老師的實習老師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！”

黑闆上是她的名字，字寫得有股英氣。

紅河中學很少有年輕老師來，看慣一群中老年人的臉，突然來了個看起來比自己不大多少的實習老師，每個人都對李安歌抱有極大期待。

她來之後，每節語文課都會坐在後面聽，前面的人就想方設法偷偷往後瞟，明羽也不例外。

經過幾節課的觀察，這個新老師看起來就很有文化的樣子，戴着金屬框眼鏡，上課跟她差不多認真。

她坐在辦公室擡過來的塑料凳子上，有時候會翹二郎腿。筆記本就攤在膝蓋上，手裡拿着筆，聽課筆記沒少寫。

明羽作為語文科代表，有事沒事就喜歡趁課間去辦公室找王老師瞎聊。李老師的位子就在王老師旁邊，她坐那要麼批作業，要麼在電腦上搗鼓工作。

她也偶爾會說兩句，明羽覺得李老師笑着說話的時候很好看。

所以明羽對李老師的綜合評價是，非常好。

李老師在王老師的盛情邀請下佩戴了小蜜蜂。

來的時候忘記把頭發紮起來，兩邊的頭發在中段被壓住，但話筒戴不穩總是動來動去，頭發上面一段就鼓起來，李安歌感覺自己活像個燈籠。

除開極個别睡覺或走神的，下面的學生聽得倒還算認真，可能因為這第一堂課比較給面子。後來睡着的人多了，她開始就講笑話。

一聽笑話，全班一下又變得聚精會神，李安歌無奈地笑笑，說，大家都醒了吧？醒了的話我們回到正題。

兩節連堂講完，她已經身心俱疲。但下課鈴響，這群孩子居然給她鼓掌。她不好意思地笑笑，宣布下課，感覺自己像個演員在謝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