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着的方向，李安歌手裡拿着幾樣東西正要過來買單，林瑞便站起身：“剛剛是你撿到耳機嗎？那個耳機是我的。”

李安歌點頭：“是我。”

“謝謝謝謝！”林瑞給宋葉山甩個眼色，要她在邊上拿幾顆糖過來送人。

“不客氣，”李安歌接過糖裝在袋子裡，往外走：“也謝謝你們。”

“慢走啊！”林瑞擺擺手，轉過頭來，看見宋葉山在那乖巧地坐着發呆。

“宋葉山？”林瑞伸手在她眼前揮幾下。

宋葉山回過神來：“我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她？”

“好老土的台詞。”林瑞無語，兀自走開。

李安歌差點忘了，今晚上要回家吃飯。爸媽說住那邊也好，省得上班下班跑好幾公裡路，但是有時間還是多回來吃飯，别餓瘦了。

飯桌上李安歌不愛說話，隻埋頭吃。李曆城和姜妤問她話，她就含糊回答幾句。無非是問學校裡怎麼樣，上班習不習慣。

她不想說太多是因為，覺得無論說任何話，話題最後都要轉變到這兩個人對自己的一通叮囑教育。

可是又不想冷場，所以挑一些不輕不重的講，再傻笑幾下了事。

飯後李安歌洗碗，泡沫在水槽中漂來漂去，她随口提了句要不買個洗碗機放家裡，洗碗好麻煩。

他們說那個東西洗不幹淨，還是手洗好。

以前她還說過要不要買個洗鞋機，小小一個就幾百塊錢。姜妤老說我看看吧，之後就沒了下文。

買幾個機器是解放雙手的好事，李安歌總想不通父母為什麼不同意，科技時代，怎麼還要做這些不必要的勞動。

以防他們覺得自己每次回來都當空氣，她坐在客廳裡跟父母看了兩集電視劇。很久沒看電視劇，電視裡的新人演員一個也不認識。

李安歌很少跟他們說大學裡的事，父母都是從中職師範畢業，十八九歲就出來教書。

當初考研跨專業，他們說不上支持，也沒有強烈反對。隻是說我們的意見隻是給出來，但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追求，也沒什麼不好的。

這麼一想，關于自己的人生規劃，她真的很少跟父母交流。

李安歌從初中開始就說我以後不會結婚的，姜妤開玩笑說你不結婚，那我就把你腿打斷。李曆城抱着無所謂的态度，覺得女兒到了年齡就會改變觀念。

中學時父母問打算考哪個大學學什麼專業，她自己也不知道，說不出個所以然。李曆城說沒關系，以後找不到工作就回家給我們當保姆也行，每月給你幾千塊錢。

她沒有留在大城市，而是回到紅河縣工作。跟她同齡的親戚們，至少都在省會混。同樣的，父母對這件事也沒太大意見。留下來工作也好，生活節奏慢。

他們的親子關系不鹹不淡，從來不吵架，從來沒有把矛盾端上台面說，隻是這麼含糊地過。

似乎有矛盾，似乎沒什麼矛盾，李安歌講不清。她可以保證自己跟父母感情是很好的，隻是話越來越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