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期末考試前的周末，明羽走進理發店剪去了長發，換掉目前為止留了一輩子的馬尾發型。

一來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剪頭發，連做夢都夢到自己變成短發妹。

二來長發洗吹都不方便，剪了以後能省下很多時間。就剪成現下很流行那種中性風，明羽本來就清秀，換這個發型也不錯。

在學校裡大家都認識，本來她不好意思現在就換發型，想等到高考過後再去。

還是楊藝淇說，想剪的話咱們現在就去了，換個發型而已，你以為誰會在意你啊？

那好，剪就剪吧。明羽沒讓爸媽陪着，而是讓楊藝淇跟她一起去。

明羽有潮人恐懼症，店裡面上班的人每天收拾得精緻得不得了，衣服頭發看起來全是光鮮亮麗的，裝修又高級，生怕一坐在座位上就被問：“OK，說出你的想法？”

别人問她想要什麼發型，她點開手機相冊給看圖片，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楚。

幸好帶上楊藝淇了，明羽眼中她也是潮人吧，隻不過沒那麼嚴重，所以帶上會有安全感。她自己解釋不清楚的時候，楊藝淇就幫忙傳達。

她在心理準備這方面做得很充足，剪毀了就毀了，反正這個學校也沒有什麼在意的人，除了楊藝淇。今天她在現場，自己毀而無憾。

再加上自己是個近視眼，全程看不清自己的頭發變成什麼樣，隻聽到剪刀下去咔咔的響聲。剪的途中她愣是沒一句話沒說，也不好意思讓理發師停下，自己看看情況。

楊藝淇沒什麼反應，那應該就是沒問題。

所幸最後剪下來确實沒毛病，跟照片上的大差不差，就是比想象中短點，也無所謂了。

回家後明羽站在廁所裡照了半天鏡子，感覺自己長得還不錯。但網上有說，鏡子裡的你比現實中要好看70%。

鏡子裡的自己是鏡像的，别人看卻不是。明羽感覺自己左右兩半臉很不對稱，鏡不鏡像看起來簡直天差地别。

打開手機原相機看看自己，最近臉上一直長閉口沒好，怎麼眼睛也是一個大一個小的。呃，還是算了。

新頭發好不适應，明羽坐在自己書桌前寫作業，隔一會就要扒拉扒拉。家裡人說她現在怎麼像個男孩子似的，也沒關系，你自己喜歡就好。

這頭發都到脖子了，也不是那麼短吧。一整天，明羽的腦子裡都是關于頭發的思愁。

等到去學校的時候，她恨不得能走下水道了，每個認識的人看見都要說：“诶，你剪頭發了！”

兩三天之後，該問的人都問過了，自己也勉強看習慣，一切又重回風平浪靜。

短發洗起來是真的方便，吹風機對着一兩分鐘就能吹個七七八八，比以前快太多。要是世界上能有洗頭機就最好不過了。

“短頭發挺适合你的，長頭發也适合。”

明羽有些難為情地向楊藝淇打聽：“你客觀評價，我長得怎麼樣？”

楊藝淇仔細地打量她幾眼：“好看啊。”

“真的假的？可是從來沒有人說過我長得好看這種話啊，也沒聽說有誰喜歡過我的。”

“初中不是三個男的給你表白嗎，你忘了？”

“啊，你這麼一說，确實忘了。”那幾個男的完全不熟吧，喜歡自己？真真假假誰能知道呢。

楊藝淇看着她還不太習慣的頭發，和已經有些成熟色彩的五官：“你現在比初中好看，長開了一些。诶，我聽說隻要一直誇一個人好看，她就會越變越好看，咱們以後天天互誇算了。”

楊藝淇拿起她桌面上的小鏡子撥弄撥弄劉海，又把鏡子伸到明羽面前，你看，這不是很乖的嘛。

李安歌再見到宋葉山的時候，看到她手上的表帶換了個款式，彩虹的。

她馬上就要解放，景年也已經交了辭職申請。

有什麼事也許應該被提上日程，但是它一拖再拖，成為李安歌和宋葉山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
就是沒有一個好的時機吧，好像這些天的每個時刻都太過于普通，讓人沒有提起話頭的興緻和勇氣。

新高三的安排不用說，就算期末考試結束，也是不會立刻放暑假的。按照慣例是要一直上到七月底，暑假最多隻有半個月。

整個年級怨聲載道，抱怨也沒有什麼用，此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。

所以到了期末考試也全然沒有喜悅的氛圍，真正放假還要等到猴年馬月。暑假之後，過的還是一周隻放六小時的苦日子。

監考的時候不讓玩手機，李安歌這輩子都沒有發過這麼久的呆。一連三天在考場上枯坐，就算困了也要打起精神繼續睜眼發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