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教室,卻看到楊藝淇坐在她的位置上搗鼓。她走過去,站在楊藝淇旁邊。
楊藝淇擡頭,突然給她一個燦爛的笑,也不說話。
明羽垮着的臉還沒提上去,就這麼看着她。看了三秒鐘她的眼睛後移開視線,楊藝淇外套上有沒幹的雨點,手在往她桌子裡塞什麼東西。
“怎麼那個表情,誰欠你錢啦?”楊藝淇不藏了,把剛放進去的小口袋掏出來:“我還準備給你個驚喜呢。”
“醬香餅,給你帶的,”外面的袋子都沒濕,楊藝淇一路捂着回來的:“今天我們跑得遠,好不容易碰到醬香餅攤了,還是剛出爐!”
明羽接過去,吃得很香:“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?”
“啊,你沒去吃飯啊?”
“剛剛不想吃,現在又想了。”
楊藝淇擡腳跨回自己的座位上去:“我就說我剛剛怎麼老想着給你帶吃的,原來是心有靈犀了。”
把腳收回來,她發現明羽一直盯着她看,邊吃邊看。
“一直看着我幹什麼?”從她回來起,就感覺明羽怪怪的了。
明羽搖搖頭,才發現自己怎麼一直盯着她看:“沒有,我在發呆,走神。”
換做以前,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可以直接躺倒在楊藝淇的懷裡,但現在時候不同了。
她長歎一口氣:“數學考炸了,好煩。”
“你答案都不知道就說炸了,少來。是不是考得可以但沒有那麼可以?”
“……不知道,我猜了好幾個,萬一都錯了就完蛋。”手上的醬香餅才吃了一半就已經涼透,明羽把它收起來,晚上餓了繼續吃。
剛剛還說不傷心了吧,現在又越想越失落。這幾節課一陣一陣的,明天的科目看不進去半點,想跟同學對答案卻不敢。
楊藝淇知道自己的數學跟她都不是一個分數段的,也說不上什麼話。這天晚上她們都沒什麼交流。
放學時楊藝淇挽着她的手,陪她走了一段,便各自上車了。
回去之後,明羽從書架抽了本小說來看。主角在陽台唱歌,看近處的住戶起火。
這本書明羽讀過很多遍,特别是在低落的時候。她隻覺得自己是字面意思上看懂了,其中有什麼遠大的意義,還真說不出。
書裡飄蕩着一種悲傷。悲傷總有共通之處,讓自己的悲傷溶解在書裡面,也算一種安慰。
雨一直下到深夜都沒停,明羽翻來覆去睡不着,下床拉開窗簾,貼着冰涼的玻璃往外看。
好像十五歲之後,她就時常被這種睡不着的感覺環繞,是否算是在成長呢?
迷茫正像夜晚一樣籠罩,自己在傷心什麼呢?下雨,考試,還是其他。
重新躺在床上,無論如何都睡不着。最後把枕頭抽走,終于陷入夢鄉。
夢裡明羽回到了剛才的放學路上,隻是多了一個情節。
操場旁邊的樹葉嘩嘩作響,自己的心也跟着抖動。她和楊藝淇手挽手,後來轉為停住腳步的擁抱。
下午盯着她眼睛看的那三秒鐘此刻被搬了過來,最後的最後,畫面變成不斷靠近的臉,差點挨在一起的嘴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