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宿雨的頭很痛,她覺得耳鳴,身邊的聲音聽不真切。
直到一雙手放到她的肩膀上。
景宿雨這才擡頭,眼前的世界變得正常,她的喉嚨幹澀,“徐姨。”
“小雨,你這是怎麼了?嗓子這麼啞?”
景宿雨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嗓子特别疼,她搖頭,“沒事就是身體不舒服,我先回去了。”
徐姨也沒多問,看着她往上走。
景宿雨打開門,把藥放在桌子上,倒了杯水。
她拿出手機,又不知道該說什麼,最後放回的桌子上。
景宿雨從袋子裡拿出一盒藥,也不知道藥效怎麼樣,吃了兩片。
腦袋昏昏沉沉的,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。
與此同時,華棋醫在雨季樂隊的排練室中,拿着手機給他樂隊成員發消息,無一例外,全部都是讓他們快回來的,隻有熊阙回了兩條。
熊阙:【不去】
熊阙:【愛咋咋地】
華棋醫的精神在崩潰的邊緣。
江心看着又哭又笑的他,一臉的迷茫,“兩個小時了,他們還是不肯回來嗎?”
華棋醫點頭:“是啊,都不回我消息,我怎麼辦?”
秦随然攤手,“要我說,你就直接給他們薅過來得了,這樣也不是個事兒。”
華棋醫:“你以為我不想嗎?是我沒法給他們薅過來。”
“所以你就來我們這裡坐着?”時覓問。
“對啊。”華棋醫說,“景宿雨呢,她今天怎麼沒來?”
“生病了。”秦随然對楓葉樂隊的了解甚少,之前還以為他們樂隊的人脾氣特别好呢,“怎麼辦?”
華棋醫伸出手,“我掐指一算,我估計不超過一個星期他們就會回來。”
一個星期過後,離比賽也沒多長時間了,不過對他們來說,應該是完全可以改編好,排練好的。
秦随然拍拍他的肩膀,“加油。”
“嗯。”華棋歎了聲氣,“但願能赢,雖然說我們沒法和你碰到一起。”
秦随然覺得這兩件事沒太大的關聯,還是說:“那你們加油。”
景宿雨一直沒睡熟,迷迷糊糊的,腦子有些混沌。
她突然間睜開了眼睛,覺得腦袋的疼痛絲毫未減,她感覺這些藥也沒那麼有用。
她揉了揉太陽穴,翻身下床,想着再補兩片藥,雖然她知道可能沒有什麼用。
她拿出那個膠囊。
玻璃杯掉在地上,水濺在地上,褲腿處也染上了水漬。
她啧了聲,有些煩躁。
景宿雨走向廚房,拿起掃把才玻璃碎渣掃幹淨。
吃了兩粒膠囊,顯然是沒什麼用。
她渾渾噩噩地出了門。
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蔫的。
公交車裡有空調,倒是很涼快。
公交車猛地停住,車裡站着的人身影都大幅度地晃了下。
景宿雨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到了車玻璃上。
如果說剛才還是隐隐作痛,很不真實,無法形容,這回就是非常真實的痛,痛的景宿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她一隻手捂住頭,瞥見有個小孩直接倒在了座位旁邊,馬上要哭出來。
景宿雨伸出手把他扶起來。
孩子的媽媽還有些驚魂未定,她拉起男孩,和景宿雨道了謝。
“不用謝。”報站聲響起,景宿雨聽到熟悉的名字,才後知後覺已經到了,她沒多做停留,直接起身下車。
現在是中午十二點,公交車上的人不少。
她沒什麼胃口不打算吃飯。
後面下車的人心情本來就不好,看到人這麼多,直接推了她一下。
景宿雨一個踉跄,摔倒在地上,她回頭往後看,找不到推她的人,找到了也沒什麼用。
景宿雨隻能自認倒黴,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。
她往裡走,看着熟悉的地點,又想起了祝夏那天說的話。
“我們還沒有分手。”
景宿雨當時是想寫的,可是筆尖落在紙上,她怎麼也寫不出來那三個字。
她喜歡祝夏,一直都沒有變過,隻是她一直在逃避,不好面對,因為她當年的不告而别,一直都覺得對不起祝夏,所以她才會在再次見到祝夏時,下意識地想離開。
她有很多顧慮,她不是一個堅定的人。
她不敢面對祝夏,她想逃離。
可是她現在不想了。
她拿出手機,給祝夏打去電話。
電話鈴聲響起。
景宿雨聽着手機鈴聲,心髒狂跳。
過了很久對面才接通,“喂,想付我醫藥費?不用了,我不要。”
景宿雨沒有說話,隻能聽到風聲。
“祝夏。”景宿雨擡頭望着天空,今天是一個晴天,“我很想你,但是我一直不敢真正的面對自己的心,因為當年的不告而别,隻是因為你媽媽說去到國外你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,你的未來會更好,于是我就擅自覺得如果你不去國外一定會後悔,而且為了我和你爸爸媽媽斷絕關系,真的沒必要,所以我離開了,對不起,祝夏。”
祝夏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滞,她突然間笑了出來,“還有别的想和我說的嗎?”
“什麼?”景宿雨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。
“回頭。”
景宿雨轉身。
祝夏迎着光,緩緩走來,她的身影漸漸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