戒指隻有一枚,不是情侶對戒,是隻屬于景宿雨的一枚戒指。
自從那枚戒指壞掉後,景宿雨就沒有再戴過戒指。
剛開始戴那枚戒指是因為喜歡,她從小到大唯一一個有實體的禮物,不隻是一個許諾,一個看不清摸不到也不會實現的許諾。
所以即使很廉價,她也戴了很多年。
隻不過這枚戒指最後還是壞了,戒指上的一枚小鑽掉下來,然後就有了裂痕。
戒指也早失去了原本的光澤,是大家口中廉價的次品。
而她也是母親眼中的次品,她的愛傷害了她很多很多年。
一直到現在她還會下意識地去撫摸左手食指處,這枚戒指也曾帶給她許多勇氣。
祝夏拿出來,摸了摸中間的凸起,是一顆鑽石,代表着永恒的愛。
景宿雨以前的戒指隻是一枚素戒,戒指内圈有一串法語,也是表達愛的。
那枚戒指隻有中間有一顆小鑽。
祝夏第一次牽景宿雨手的時候,感受到了。
你看,她連一個制作較為精美的戒指也不舍的給自己的女兒買,買的是最普通的一個。
祝夏将盒子合上,她笑着離開了房間。
景宿雨并沒有參與歌曲的第二次改編,而是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着他們。
秦随然,江心和時覓讨論的熱火朝天的,有要吵起來的架勢。
景宿雨已經徹底放空了,放空到快要睡過去。
她真這麼做了,平躺在地闆上,看着天花闆,雙手交疊放在腹部,就這麼安詳地閉上了眼睛。
安詳到秦随然想問一問她姐有什麼想法的時候吓了一跳,他伸出手探了探景宿雨的鼻息,然後吓了一跳,怎麼會沒有,于是在他收回手思考的瞬間。
景宿雨緩緩睜開眼睛,她本來就沒睡着,地闆又硬又涼,她故意屏住呼吸,她知道秦随然絕對會這麼做,“活着呢。”
秦随然又吓了一跳,“特别吓人你知道嗎?”
景宿雨一隻手撐着地闆,坐起來,揉了揉有些痛的後腦勺,“有嗎?”
秦随然點頭,“雖然我知道你不會随便就死的,但是你的表情真的很安詳。”
景宿雨沉默了,生死并不是她能控制的,“我盡量不随便死吧。”
時覓笑了出來,“我盡量不随便死吧,又控制不了生死。”
江心也在一旁笑,笑夠了說,“曆時一個上午,我們已經改編出來一個絕對完美的,讓人瞠目結舌的新版本。”
景宿雨聽她說完,就很用力地鼓起掌,“給我聽聽。”
“不行。”江心有她自己的安排,“先吃飯,下午給你聽。”
“好。”景宿雨沒什麼異議,雖然她剛才就已經聽到了他們改編的一段,但是既然他們認為她剛才睡着了,那她就是睡着了。
祝夏就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,注意到他們的視線,解釋道,“剛才準備敲門,但是看你們聊的這麼開心就沒打斷。”
景宿雨站起來,她的褲子上還殘留着涼意,“祝夏老師…”
景宿雨一開口說出那四個字,祝夏就知道她要說什麼,“方便一起吃個飯嗎?”
幾個拒絕也不是,答應也不是,于是紛紛看向景宿雨。
景宿雨對上他們的視線,“不太方便?”
幾個人又轉過頭。
景宿雨無奈,“和祝夏老師一起吃飯,有點尴尬,畢竟…”
還沒說完祝夏就說,“那你和我一起吃。”
景宿雨話就這麼卡在喉嚨裡,迷茫地看向祝夏。
祝夏眼底滿含笑意,“我們兩個很熟。”
最後幾個人還是一起去了。
祝夏已經定好餐廳,這附近很有名的一家特色菜。
裡面菜單随着季節時間變化而變化。
這家餐廳,不提前預定根本定不上。
景宿雨喝了口熱茶,“祝夏。”
祝夏嗯了一聲,“怎麼了?”
“沒事。”景宿雨沒什麼想說的。
祝夏也沒有繼續問下去,她點了菜單上的招牌菜。
秦随然沒看他們兩個,他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尴尬,也有些沉默。
祝夏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,開口就是,“我是景宿雨的…”她轉頭看了一眼她,還是說出來,“女朋友。”
景宿雨的手一抖,把茶杯放到桌子上,尴尬一笑。
江心雖然早有預料,還是嗆了下,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,祝福的話她不會說,“姐…”
景宿雨看她說不出來,趕緊說,“不用說,我都懂。”
江心笑了笑,“我就是覺得你們好好的就行,祝福的話我不會說,你們一定會很幸福。”
江心的心思其實很細膩,從第一期錄制,祝夏出現在聚光燈下,景宿雨看着她下意識的恍惚,自己在舞台上,祝夏的目光。
她都能看出,兩個人的關系并不一般。
隻是那個時候她沒有想到這裡,她們是情侶。
祝夏笑笑,“謝謝。”
秦随然和時覓也說了幾句,沒什麼邏輯性,但是真情流露。
景宿雨很少見他們有這麼走心的時候。
這頓飯吃的依舊沉默,氣氛比之前稍微好些。
走在回去的路上。
秦随然看她,“這麼多年沒見你說過。”
“秘密。”景宿雨看向前方,一個埋藏在心底,逃避了很多年的秘密,一個屬于她們兩個的秘密。
那時并沒有懷疑過她們兩個,隻當她們是關系好的朋友,而不是情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