藍桉垂眸瞧她,眼底滿是無奈。
也不知道這腦袋瓜是怎麼長的,能說出這種話。
“你幹嘛這麼看我,兩個女孩子怎麼不可以是情侶!”
“嗯,可以。”
見湛聽晚一臉不服氣,藍桉順着她的毛說。
“明明國外很多小姐姐都有女朋友,談戀愛跟性别有什麼關系。”她小聲叨叨,藍桉瞥她一眼,說:“你現在不着急玩了?”還有空和她在這裡讨論是情侶還是家長。
“哼。”
湛聽晚扭頭傲嬌地哼一聲,拽着她進遊樂園。
十月一放假,正值高峰期,大多數是家長帶着小孩子的,也有不少她們這個年紀的學生來。
“哇,這裡好棒。”
湛聽晚驚喜地看着整個遊樂園,整體呈夢幻的粉色,就差高興地蹦腳。不知看到什麼,剛想往那邊跑,手就被抓着被迫停下,聽見藍桉說:“這裡人多,不要亂跑。”
她剛說完,突然一個家長帶着小孩,也說了這句話,那位母親還指指湛聽晚說:“你要學這個姐姐,牢牢抓緊媽媽的手,知道嗎?”
此話一出,撲哧一聲,藍桉就笑出聲,盡管用手背半掩着嘴唇,也不難看出她笑得開心,肩膀都控制不住一聳一聳。
但這也笑得太開心了吧!
湛聽晚臉漲得通紅,睜着大眼睛瞪她,憤怒但無可奈何,隻能原地跺腳。
怎麼,她們就這麼像母女,就算說是朋友也行啊!
“你别笑了。”
她咬牙切齒,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中往外蹦,藍桉見她要惹毛了,安慰一句,“或許人家是覺得,你長得顯小。”
“呵呵,藍同學,你是在說我矮嗎?”湛聽晚勾着死亡微笑,但凡藍桉敢說她矮,她就,就,就哭給她看!
“沒有。”藍桉摸下鼻子,眼睛轉向别處,“是我顯老,不是你顯小,這樣可以了?”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說這句話的語氣有多寵溺。
“這還差不多,走啦,我要玩旋轉木馬。”湛聽晚拉着她往幾乎是排隊人最多的旋轉木馬走去。
還沒站一會兒,她就開始嚷嚷,“好累啊,還要排多久,我站不住了~”
然後藍桉給她一個蘋果吃,她就拿着蘋果小口開始啃。
等吃完蘋果,湛聽晚自然而然地把蘋果核給藍桉,然後接過藍桉手裡的濕巾擦手,擦完扔到裝蘋果核的袋子裡。
沒再等過多久,她又開始噘着嘴嚷嚷,“好熱,我要把外套脫了。”說着就把藍桉的外套給脫了,再遞到她手裡。
嘿,以為這樣就安分了,怎麼可能!
湛聽晚開始擡手捂自己的腦袋和臉,晃着身子跟藍桉說:“好曬啊,我要被曬化了~”然後鑽到藍桉懷裡趴着,軟軟哼一聲:“你身上好香。”
藍桉對這句話都免疫了,也就由着這祖宗肆意妄為。
畢竟她昨天晚上睡覺都能把她的外套扒了,還有什麼做不出來。
終于排到她們了。
湛聽晚有些激動地把兩張門票遞給檢票員,然後拉着藍桉進去。
“我要坐這個粉色的馬。”
藍桉見她有些興奮過頭,額頭都悶出汗,眉心不免皺了下,嗓音發沉,“我們一起坐這個馬車好嗎?”
“不要,我要坐這個馬。”
說着她踩着踏闆就往上爬,藍桉剛想再勸一句,餘光忽然瞥見一個媽媽帶着小女兒一塊坐在馬背上。
還能這樣啊。
湛聽晚正美滋滋坐在上面晃腿,突然有些擠,後背靠上溫熱的體溫。藍桉的聲音連同槐花香從耳邊傳來,呼吸淡淡的,“那就一起坐吧。”
兩人的身材都過于纖細,倒也沒覺得多擠。
“你是不是怕坐旋轉木馬才要跟我擠的,肯定是,藍同學原來不敢一個人坐旋轉木馬啊。”
湛聽晚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,咯咯咯開始笑。藍桉隻是把胳膊從她腰間穿過,抓緊扶杆,輕聲說:“嗯,我不敢一個人。”
或許真是湛聽晚有點顯小還是藍桉顯大,等旋轉木馬開始唱歌轉圈,巡邏員從一個馬匹上趕下來好幾對情侶,唯獨沒把她們趕下來。
藍桉的脖子不斷被湛聽晚紮得丸子頭蹭到,她還在那裡笑吟吟地跟着哼歌,身體輕晃,腿也踢來踢去。
還說不是小孩子,坐個旋轉木馬都這麼開心,藍桉心想,眉眼溫柔地看着她,又分了一半注意力去聽她的呼吸。
坐完旋轉木馬可算是打開湛聽晚的活力開關,瞅着這個項目想玩,瞅着那個項目也想玩。
之後,她眼巴巴盯着藍桉,指了指水上漂流,最終得到的答案是,“不行。”
好無情!
臉頰鼓成一個河豚,睨一眼藍桉,低聲說:“壞人。”
藍桉無語,指了指兒童樂園裡的秋千,“要不要蕩秋千?”
“不要,我才不要和小朋友一起玩。”
話是這麼說的,隻是——
“再蕩高一點,哇——哈哈。”
湛聽晚玩得也是不亦樂乎,唯一不滿的就是藍桉不用勁推她,蕩起來的幅度太小。
站在一旁排隊的小男孩指着她就開始笑,“哈哈哈,姐姐,你是不是恐高啊,怎麼蕩得還沒我高呢。”
她一臉不可置信,一口氣堵在嗓子裡不上不下,下一秒,柔和的嗓音響起,藍桉說:“因為我怕她受傷,所以不敢用力推。”
湛聽晚的心髒瞬間漏跳一拍,微側過頭,用餘光瞄她。
藍桉的眼神沒看向她,也沒看向那個小男孩,不知道盯在哪裡,卻總感覺,藍桉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,無論是旋轉木馬還是咖啡杯,或是其他的項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