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記得,原身和陳清影是在酒吧認識的。據說那日,陳清影正被家裡人催婚。身旁的朋友都在勸說想辦法,而原身在酒吧當服務生。
那天恰好在門外聽到談話,于是主動進去送果盤,一來二去,加上長相不錯,背景清白,陳清影就和她簽訂合約,帶回去見家長,這才斷了她們的心思。
沒想到帶回來一個禍害。
回味這段劇情,白念也想問,當初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,這原身心思不單純呢?
然而,現在是要撇清關系,讓陳清影相信自己是無辜的。
“那個……”她小聲開口,像敲門進老師辦公室的學生,“如果我說……”
“我是說如果哈,”她想破腦袋,挑挑揀揀肚子裡不多的詞彙,組成一句話,“我其實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白念,你相信嗎?”
說完這句話,兩人相顧無言,空氣中的沉默夾雜淡淡的尴尬。陳清影臉色更加難看,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白念。
“其實我是穿書過來的!”她幹脆破罐子破摔,一口氣全部說完。
真誠的确是必殺技,一刀捅向自己的那種。
話音剛落下,陳清影猛然伸手,拽向白念裹在脖頸上的被子,兩人距離更近,呼吸隻在咫尺間。
她張口欲言,眼底倒映出白念驚恐的表情。
這回真完了。
想到原身結尾的悲慘下場,白念心跟着顫了顫。
她上輩子可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,不會剛穿書進來就要被扣上黑鍋,從此面向鐵窗流下悔恨的淚水吧?
不要啊——
心中呐喊之餘,勒在脖子上的力道一松。陳清影身體後仰,捂住頭痛苦呻.吟了聲,又不甘看向她,終于站起身來。
眼前是修長緊緻的一雙.腿,陳清影喉嚨壓下,低喝道。
“滾。”
輕描淡寫的一個字,被籠罩在燈光陰影下的白念如蒙大赦,剛才想過的一萬種死法瞬間煙消雲散。
她連忙手腳并用,得了便宜就賣乖。先扭頭“嘿嘿”傻笑兩聲,接着和人保持安全距離,快速捏住床下團在一塊兒的白襯衫。
女人雙手抱臂,看她手忙腳亂收拾東西。上挑的眼尾處過渡還未散去的潮紅,眼睛眨了兩下,又迅速合上。
原身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藥,白念雙.腿灌了鉛似的沉重。她披上衣服,剛踏出門,身後“砰”的一聲,唯一的光源徹底隔絕。
如今正值繁夏,八月的天潮濕悶熱,庭院内缤紛錯雜的花圃緊挨着,燈下蚊蟲飛舞。
這裡是棟小洋房,放眼望去,綠化帶連成一片。兩戶别墅挨得遠,鄰居米白的房頂隐匿在樹葉的罅隙,很适合放松。
白念走在人行路上,捏着襯衫口袋的手機,心中迷茫。
被趕出家門,她還能去哪兒呢?
印象中原身一直住在陳清影的别墅裡,之前租的房子已經退掉。打開手機翻了圈通訊錄,幾乎都不認識。
也對,白念在書中隻是個配角,作者當然不會拓展她的人際關系圈。
哪怕是繁華的S市,淩晨兩點也陷入沉睡。高樓大廈的燈熄滅,馬路上的車輛明顯減少。除了睡在馬路邊的流浪漢和二十四小時便利店,幾乎看不到人影。
找了處安靜的天橋底下,白念提起褲腿坐下去。
灌木叢中蟲鳴嘹亮,擦黑的夜幕懸挂一輪明月。在暫時安全的情況下,她發出一聲長歎,愁苦如何度過今晚。
直到手意外滑進銀行軟件,白念心下一想。
對了,既然原身是陳清影招過來的贅A,怎麼也不會虧待她,錢包裡總會有點餘額吧?
想到這裡,她心突突直跳。緊張點進去,經過指紋解鎖,瞬間看到屏幕上的六位數。
!
即使被原身花得七七八八,可對于早出晚歸辛苦的打工人白念來說,簡直是一筆巨款!
但當熱情退卻後,她又想到自己剛惹陳清影生氣,這會兒連吃帶拿,似乎不太好。
腦海内出現兩個小人在吵架,各執一詞拉扯她的理智。白念死死盯住六位數的餘額,心中糾結。
幾分鐘後,洲際酒店。
“單卧湖景套房一晚。”和酒店的前台工作人員商量好押金和房型,白念流利又驕傲地報出卡号。
她的腳在前台彎腰敲鍵盤時,已經挪到電梯的方向。
下一刻,耳邊傳來噩耗。
“不好意思這位女士,這張銀行卡已被凍結,您可以選擇其他的支付方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