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我是……”
陶枳耳邊巨大的轟鳴打斷了那些話,她從衣服裡翻了出來,眼前還是一片漆黑。
在掙紮着清醒的意識中,她看見一雙白皙赤裸的腳踩在青色的草地上,她的臉頰也被雜草撓得發癢。
啊……原來她還在蘇錦家的草坪上。
終于,回到現實了。
……
陶枳放心地睡了過去。
她并不信幻覺裡的發展,如果真的是那樣,那麼殺死她的時機是這麼的恰好,那人反而幫助了陶枳。
陶枳醒來後,是在陳舊又熟悉的房間裡。
恐怖的是,她換上了幻覺裡經常穿的那身舊衣服,睡的也确實是蘇錦家二樓,留給她的房間。
“……”
不會吧,這幾天她真的是在蘇錦家裡度過的?
她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,蘇錦怎麼不把她當成怪物趕出去!
陶枳把頭埋進被子裡,看了眼系統。
系統很積極:_宿主_現在你很安全__
“……怪了。”陶枳決定事不遲疑,馬上跑路。
如果說她确實不信幻覺,但是經曆了之後,她對蘇錦也沒有這麼多沒法割舍的東西了。
打開門,她看到周圍沒人在,選擇從窗戶翻出去跳到後山上。
……
此時蘇錦正提着一筐洗好的髒衣服上樓。
最上面放着陶枳先前的衣服,胸口處的破口都已經被細密的針線縫上了,風吹起了衣服一角,下面還壓着半截皺巴巴的信紙。
那是陶枳無意識中,保留下來的。
蘇錦看到這封信,自然能聯想到那些奇怪的事情。
比如一開始在桃林裡打擾了她的人,信紙并非是被風吹走的,而是被她偷走了。三天前的夜裡,她在自家門前撿到的女人,在每一個夜晚,都會改變自己的容貌特質,若不是她穿着和前一天一樣的衣服,蘇錦都認不出她了。
這樣的事情初看很怪異,原因不明的情況下,從這種現象去推論,每天都會改變樣貌,像是生物界裡的“變色龍”,因為要隐藏自身,規避某種危險,所以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出現了這種機制。
而衣服胸口被刀劃開的破口,是在心髒的位置,還有信紙殘缺的部分半截是撕裂的,另一半卻是光滑的,信面上的其他皺褶看不出什麼結果,而她檢查過那人的胸口,也沒有刀傷……
這幾天那個人就像夢遊一樣,不會和人說話,睡覺也不閉眼,喝水吃飯都是蘇錦貼心照料着。
或許是因為好奇,她對這個陌生人很有耐心。
等她醒來之後,她有很多問題想問她。
可當她推開房門,看到空落落的房間,走廊盡頭的窗戶大開着,白色的窗簾在風中飛揚。
“……”
半響,蘇錦想到什麼,輕笑着。
“一句話都沒有留給我,很幹淨啊。”
……
陶枳坐上了去縣裡的順風車。
司機比較沉悶,陶枳也悶悶地坐在後座上。
她腦子裡的思緒太多太亂了,不知道要該從那裡開始理順。如果沒發現一條具體的線索,那就按照時間順序開始……
那是她穿越到遊戲世界的第一天,在她把蘇錦擡去醫院之後,苦于身上沒有足夠的現金幫助蘇錦治療,而這時恰好出現,因為女兒發高燒來到醫院的老周。通過老周後來的話可以确認,周霁和她穿越的時間是相同的。
如果她的目的是追殺自己,那麼近乎同一時刻的穿越确實會發生……但關鍵是,這是陶枳穿越的第一個世界,這對于一個遊戲來說,一周目就給玩家安排上原因不明的初見殺,這很不合理。
再然後,她發現遊戲進入了蘇牧的主線劇情,一開始她就非常疑惑,明明在遊戲裡,無論哪一條攻略人物的主線,蘇錦和蘇牧的感情都是非常深厚的,而現在,在進行蘇牧主線的情況下,這兩人反而形同陌路,甚至是蘇牧當上了造成蘇錦車禍的肇事者!
那些她在蘇錦家鄉,發現的關于姐弟小時候的東西,很像是遮掩這種怪異的掩飾……不過她也沒有具體的證據證明,這些都是假的。
之後她看到蘇牧取代了蘇錦的遭遇,因為金錢接觸了程望,要不是這樣,她也沒辦法激怒程宇,從而導緻程望被家族遺棄而崩潰,她才得以趁虛而入利用他。
也是巧合,她在蘇錦去找蘇牧的地方,遇到了那個人。
再然後……是周霁的那個糖果。
她明明把它扔掉了,卻突然出現在了睡覺的床上,第二次它的出現,也是那人突然站在她面前。
而它沒有出現時,陶枳都很安全。
“是時間。”陶枳感覺她明白了。
“在我着急去找蘇錦那天,要去程家宴會前一天,最後一次在幾天前,時間跨度是非常相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