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枳在心中吐槽:是誰把這個瘋子從監獄裡放出來的!程望是真的膨脹了,就算是舊情難忘,他一點也不怕事情敗露嗎?
“我也把你變成死人,這樣她就會和忽視我一樣忽視你了!”
“……!”
那人影迅速從腰側拿出了什麼,陶枳抓住機會,極快地從床上跳起來,把被子砸向蘇牧,随後将他踹開奪門而逃。
“有神經病!”
陶枳光腳在走廊上狂奔,繞了幾個拐角之後才終于甩開了蘇牧。
……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
“到底是……發生什麼事了?”
她彎腰扶着牆壁,扶了下額前的汗水,發現前方不遠處是一個小陽台,可以看見庭院和外面一大片湖泊。
有兩個人在那裡。
“半夜不睡覺,肯定是在偷雞摸狗。”
瞥了眼後方,沒看見蘇牧追上來,陶枳貼着牆壁,又在腳底纏上了布片,才慢慢朝那兒挪過去。
有侍者提來了一桶冰和酒瓶,剛要從那兒離開,他沒有發現在另一個拐角貓着的陶枳。
她繼續背貼牆壁接近陽台,直到一個可以偷聽到對話的距離。
不知道他們之前聊了什麼,一來就十分炸裂。
“所以,蘇小姐,你為何會答應我的求婚?”
“……”
她聽見蘇錦的輕笑,像一個真正的交際花那樣滿足于旁人的欣賞追求。
在和那人的對話中,她并不落下風。
“因為我知道,你并不是真正的程宇。”
程望像聽到玩笑話那般:“确實有很多人說過,我長得與我那死在情人手裡的堂弟十分相像,在他死的時候,也有很多人懷疑我被某個人冒名頂替,可是他們都沒有證據,不是嗎……反而證明,我就是程宇。”
蘇錦卻說:“你不必告訴我這麼多,我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。”
程望拿出了傷心的口吻:“作為我的未婚妻,您好歹也做做樣子吧?”
他挑挑眉看向蘇錦。
蘇錦倚在欄邊,手裡搖晃着高腳酒杯,她古怪地笑着。
程望并不懂這個笑容的意義,他覺得眼前的女人危險而刺激,讓他迷戀而又像擁有某種母性似地壓制着他的征服欲.望。
蘇錦并不告訴他心中所想,隻是如天鵝仰頸般舒展着身體。
她冰冷地命令道:“你困了,先去睡吧。”
陶枳看不到的地方,程望如同僵屍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呆一瞬,眼神也木住了。
随後他将沒喝完的酒杯擱在一旁的茶幾上,一句話也沒和蘇錦說,就氣匆匆地離開了陽台。
“……”發生了什麼?
陶枳沒有明白這突然結束的對話,和程望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有什麼邏輯關系。
随後她聽見蘇錦帶着溫柔笑意的聲音。
“我知道你在那兒,不過來和我喝一杯嗎?”
“……”即使有所懷疑,這時想見蘇錦的想法卻戰勝了一切。陶枳有些拘謹地從陰影裡站了出來。
她以為她的偷聽會讓蘇錦覺得不滿,但她看見那人熟悉地彎着眼眸微笑。
那個眼神,像是不久前,她狼狽地倒在血泊裡,分明血流不止,卻期待着,貪戀着她的到來。
“……”
陶枳很是愧疚,并不敢多看。
還有,今晚的蘇錦過于漂亮了。
她身材高挑,比例也很好,幾乎是完美的人台。蘇錦一身高開叉的紅色禮服,在胸口和大腿根都是火焰紋路般的流紋,在皮膚上妩媚地舔舐着。
除了衣服布料的暗紋,和勾勒腰線的兩圈金色細鍊,不再有其他的裝飾品。
她的黑發自然地搭在肩上,這樣貴氣的蘇錦……程望配不上她。
“……”可她分明說,她知道自己要嫁的那個人,不是程宇。
想到這兒,陶枳有些急切地問:“你到底在想什麼呢,你明明知道那個人是個騙子……你還要嫁給他嗎?”
蘇錦看着她,抿了一口酒杯裡暗紅色的液體,一邊挑眉:“為什麼不呢?”
“……”陶枳明明是要松口氣,蘇錦看着也不像和内心置氣糾結的樣子,她心裡的石頭卻更大了。
“這是我來見你的最後一面。”
她低聲,微不可聞地說了一句,想快點兒轉身離開。
“等等。”
可蘇錦還不給她狼狽逃離的機會。
她語氣淡淡地,沒有感情,也沒有祈求。
陶枳還是停了下來。
蘇錦從她身旁飄過,帶着某種迷人醉意的幽香,她在侍者新放下的冰桶裡,挑出一個杯子。
她仔細地擦去了玻璃杯上的水漬,連着紅酒瓶也擦了一遍,才撬開瓶蓋,重新倒了兩杯。
她看向陶枳怔愣的表情,莞爾一笑,邀請道:“一起喝一杯如何?”
“……”
陶枳不說話,她沒有猶豫地拿起酒杯。
她會喝酒的,不過是在公司團建或者過節時候的家庭聚會上,到了年紀之後,就跟着每個給她勸酒的大人們一起喝一杯兩杯。她的酒量一直都不太好,醉酒了會給别人添麻煩,可還是要喝的。
現在也是一樣。
在聞了聞沒有奇怪的腥臭味時,在蘇錦象征性地和她碰了杯,自己也抿了一點之後,陶枳将紅酒吞進了肚子裡。
随後,她看見蘇錦把唇邊的酒杯又放下了,眼含笑意地望着她。
這幅美景沒有多維持一秒鐘,陶枳便腳下踉跄,她木着腦袋,毫無想法地倒下,眼前隻剩從地毯上光腳走來的蘇錦。
似乎是知道陶枳還有意識,她輕聲歎息着:“你還相信着我,還喜歡着我啊……”
“你的喜歡,又能維持多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