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熹笑笑：“沒事。不過你現在該離開了。”她拿出一張符紙，“無論你在哪裡，隻要你還存在，有了你女兒的消息，它會傳達給你。”

女人居然露-出了一個微笑，那笑容裡有一絲絲可察覺的釋然。

随之，什麼也沒說便離開。

又找了幾個可溝通的靈魂詢問，答案依舊一樣，他們知道的消息都是網上，路人說的那些。

時熹還是回去，慢慢想。走了兩步，發現那個靈符有動靜，腳步頓了頓，什麼也沒說。

找了半天，他們找到慕婉月曾經停留的位置，時熹拉楊莉星一同坐在那。

“閉眼。”她說。

“嗯？閉眼？”楊莉星不明白。

時熹：“閉眼，和我一起看。”

她的手還緊緊牽着，楊莉星這才反應過來，她能順着氣息找到很久之前，某個特定的地方和人所經曆、見到的事。

正欲進入，女鬼聲音蓦地響起：“我記起來了！”

時熹睜眼，看着前方。

“什麼？”

楊莉星吓一跳，面前明明沒人，她在和誰說話？

時熹卻不理會她的疑惑恐慌，看着面前的鬼。

女鬼道：“剛剛我回答你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沒說，這會才想起來。有那麼一段時間，我四處飄蕩，到了一個好似被看守的地方。聽到他們說了什麼……說……飛機上的Z國人，什麼博士的。我聽不懂那些語言，就是看電視或者我女兒學習念叨的時候聽過。那幾個單詞就是國家博士之類的意思。”

時熹默了默，說道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你去吧。”

“好，那我真走了。你們，注意安全。”

她甚至都不再糾結于找女兒這件事了。

“誰啊誰啊？”楊莉星看她眼神，确定沒了東西，這才急切問道。

“一個可憐的靈魂。”

“那你們在說什麼？”

時熹道：“她說，關于八年前的那場空難，有什麼博士之類的。”

“博士……？”楊莉星若有所思。

沒等她想起來，時熹的聲音又響起：“閉眼。”

她想也沒想，裝作休憩般閉了眼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她們從穿梭過一片猶如科幻電影黑洞附近的空間，随即被一陣強光閃了眼。楊莉星擡手擋眼，時熹卻毫無反應。

光線清明緩和，耳邊嘲雜聲起，楊莉星才将手放下。

入眼的，便是自己日思夜想，已經離開八年的摯友。

“月月！”她沖上前想要俯身抱她，卻穿過慕婉月的身體，撞向椅子。

“你碰不了她，我們隻是在過去的幻境裡。”時熹道。

楊莉星呆滞幾秒，抹掉臉上淚痕，又站到時熹身邊，細細看面前的人。

她一身白色運動服，長發紮成高馬尾。三十好幾的年紀，卻依舊如同少女一樣由内而外地散發着熱情。這會她在正看着手機笑，那笑容應該是在和重要的人分享什麼有趣的事。

楊莉星湊近了看，剛收回去的淚水這一刻瞬間模糊了眼眶。

“這會應該是和我發消息的時候，讓我接她。”

慕婉月是臨時決定提早回來的，她說，這麼榮耀的事，一定要回來和最好的朋友一起慶祝分享。

國内時間，晚上八點。收到信息的楊莉星十分鐘之後就打車去了那家珠寶店，給她買禮物，避免第二天珠寶店九點才開門，她來不及。

慕婉月收起手機，面帶微笑看向外面的世界。機場外，天空昏暗中帶着微暖的亮光，一閃一閃的對稱小燈，就是那上天降落的飛機。

“老大，看什麼呢？”坐她旁邊的青年随她目光看去，什麼也沒有，好奇問道。

慕婉月：“沒什麼。我隻是在感慨，我們……榮耀歸國了，以後美好的日子向我們招手。”

青年道：“那還是因為老大厲害。要不是比賽的時候你發現對方的小計謀，将計就計直接毀了他們的系統，我們也赢不了這次的大賽。回去得跟我爸媽好好吹吹，不僅赢了比賽，以後我們還是有編制的程序員了。”

慕婉月道：“是啊。回去休息兩天，再好好慶祝一下，這兩天你們也辛苦了。”

旁邊的幾個男男女女道：

“不辛苦，老大辛苦。”

“老大回去了一定請我們吃大餐，好好玩一遍祖國大好河山，我們才有更大的動力工作啊。”

那姑娘說了這麼一句，引得所有人哈哈大笑。

慕婉月道：“行，回去之後，我請客，吃大餐，一個星期的旅遊，去哪，你們選。”

“好！”

“那我們可要利用這一個星期，好好想想去哪些風景好的地方玩玩了。”

慕婉月看了一眼手機，時間差不多了：“走吧，去安檢。”

先前還早，人太多，他們覺得時間來得及就沒有進去。這會時間剛好，一行八人，氣勢浩蕩，走向安檢口。

他們過了安檢，花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慢慢悠悠找到登機口。他們來的早，這會還沒開始登機，找位置坐了一會，才随着入長龍般的隊伍進入飛機内。

時熹瞧見，最後一群五人的老年隊伍，氣質上看起來就不一般。有一種常年執着于一件事，心裡容不下其他的古老滄桑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