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害羞啊,這麼嬌嬌。”
“哎喲,做我們三當家的女人,可不害羞嘛!”
“那我們先撤了啊!”
沒一會兒,人聲散去,細聽之下,卻還能聽到遠處的小小讨論聲。
“旁人無所謂,大當家那邊,還是得去見一面。”齊遐流說。
“那位大當家,是個什麼來頭?”齊同晏問。
“他說他以前本來是個路邊乞丐,沒幹啥大事,也就一些小偷小搶,後來運氣好被一個好心人收留了。但是當時州裡死了個人,官府不知怎麼判的,算到了他頭上,他氣不過,幹脆上山當大王。”
“皇兄你現在說話好像還怪土匪的。”
“入鄉随俗嘛,”齊遐流一揮手,“把自己搞得文绉绉的,可是會被排擠的。”
“那現在我們去見大當家嗎?”齊同晏問。
“嗯,走着,把你那遮面的再戴上。”
二人來到大當家所在地時,是在一個被天壓寨的人稱作“龍虎堂”的堂前,齊同晏不由覺得果然像是山賊會取的名字,硬霸氣。
“大哥。”台前立着三把椅子,齊遐流朝坐在正中間那把椅子上的人示意。
“三弟啊,來啦?”李義呵呵笑道,眼神轉向跟在齊遐流身後的齊同晏,眼中欣慰,“看起來是挺可人的,就是身形高了點。三弟滿意不?”
“滿意滿意,特别滿意!真沒想到兄弟們竟然會第一時間想到給我,流遠受之有愧啊!”流遠,是他在此卧底期間的化名。
“你看看你,也老大不小了,早點成家才能享福啊!别說仗着長得帥就不愁人嫁給你啊,老了可就沒人要了——”李義從椅上下來,拍拍齊遐流的肩膀,“今晚就入洞房不?大哥已經讓小的們把什麼紅燭喜字的全部都買好了!就等着你成親咯。”
齊同晏低着頭,微微擡眸偷眼看向李義,卻什麼也沒看出來。是真的什麼也感受不到,他覺得對面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男人,周身無半分氣勢,也感受不到什麼特質,稀松平常得就像路邊随處可見的野草。
“哈哈……”齊遐流幹笑,“今晚太早了吧?她才剛來,害羞得很,我怕吓到她。”
李義略一思索:“說得也對,咱兄弟粗,仔細吓到這小娘們。那三弟你且看着辦,什麼時候要辦昏禮了,就跟大哥說啊。”
“謝謝大哥關心。”
“回吧回吧,看好新娘子啊。”李義揮揮手,示意他們退下。
齊同晏在外本就扮啞巴,此處不是說話地,于是二人又回到了齊遐流的屋子。
“大當家,三當家,那二當家呢?”齊同晏問。看那椅子的數量,整個寨子應該也就隻有三個當家。
“他啊,常年在外面,也就偶爾回來看看,不礙事。”
“為什麼?他如果不在這的話,不就成了漏網之魚了嗎?”
“他本來就不算這寨子裡的人吧,隻不過以前李義救了他,他感恩李義,二人就成了結拜兄弟,偶爾會互相照拂。二當家的位置也隻是李義特地留給他的,他不算真正意義上的二當家。”
“那真正意義上的二當家就是皇兄咯?”齊同晏笑。
齊遐流一拍齊同晏的腦袋:“這麼多年不見,你倒學會貧嘴了。”
“嘴上功夫皇弟還是差得遠的,不過那位大理寺少卿也許可以跟皇兄一較高下。”
“之前你也提過,說起來,他現在在哪?”
“被帶下去給寨裡當打雜夥計了,應該正在哪裡幫工吧。”雖然沒見到花重錦,但齊同晏并不擔心。
“這寨說大不大,說小也不小,那還挺難找的。”
“無事,有事他自會來找我。”
齊遐流看着齊同晏平靜而肯定的神情,心下驚奇,他的六皇弟到底是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這麼相信的人?他突然就有一種孩子大了看不住的欣慰與遺憾感。“行,那這幾天你小心一點。我白天不在屋裡,有事你……呃,你看着辦吧!”
“朝廷什麼時候來?”齊同晏問。
“快的話也就三五日。”
當真隻是來走個過場嗎?齊同晏不由得懷疑自己女裝混入山寨裡的意義到底是什麼。
一夜無夢。第二天一早齊同晏醒來時,身旁已經不見了齊遐流的身影。“這麼早就開工嗎……果然還是我這種沒任務的好,随便幾點睡幾點起。”
正想着,窗棂處突然傳來聲響,像是石子敲擊木棂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