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來真的?!”賀蘭台此刻是真情實感地怒了。他是誰?他是卑月的三王子,是即将繼承王位的三王子,是下一任卑月國王!他代表的不僅僅是外交使臣的職位,也不僅僅是他三王子的身份,更是卑月的現任國王!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皇子,也敢傷到他尊貴的軀體?以下犯上、完全是以下犯上!他眼中怒氣難掩,蓦地奪過青楓手中的刀,抽出刀身,甩手便要砍向身後的齊同晏。齊同晏的反應也是極快,從賀蘭台的另一面一個繞身、一個下腰,人已經來到了正廳外的空地,手中還握着青楓腰上佩着的劍。
“一道劃痕而已,三王子未免有些小氣。”齊同晏手握着劍,朝賀蘭台挑釁一笑。
剛剛的沖勁一招過後,賀蘭台已經立即穩住了自己的心神。他走出正廳,看向齊同晏,眼中興趣濃重:“你很有膽,我欣賞!但我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沒錯,所以我不會道歉。”
“看來和三王子講理是行不通的,那我也用不着講理了。”他腕間翻轉,手中長劍已朝賀蘭台刺去,賀蘭台自然是要拿手中青楓的刀做抵擋。臨近時,齊同晏的劍的走勢卻是拐了個彎兒,賀蘭台正要出聲譏諷,卻不想那劍尖自旁、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朝他面中刺來。慌亂間,他身體向後下彎,使了個步法堪堪逃過那擊,方才提刀格住來招。
一擊不成,齊同晏立馬撤劍退後,“三王子果然有點實力。”
賀蘭台強裝鎮定,嗤笑一聲:“呵,好險,你剛剛是真的想要小王的命吧?”
齊同晏故作遺憾搖搖頭:“可惜,看來剛練的殺招還是有些缺陷。”
賀蘭台向前走至齊同晏身前,距離極近地把刀向地上用力一扔,砸出不小的碰撞聲:“你可以,小王記住你了!你最好祈禱不要哪天死在小王手上。”說罷,便直直朝前離去,走出燕王府。
在齊同晏的示意下,無人攔他。
青楓撿起地上的刀,将刀與劍都放回它們原來的位置,有些擔憂道:“殿下,聽三王子的意思,恐怕會對您不利。”
“嗯,玩脫了。”隻有齊同晏自己能感受得到,他握劍的右手微微發麻,虎口被震得生疼——賀蘭台本就生得人高馬大,力氣自然不小。
冷靜下來後,齊同晏才感到自己似乎有些急切了。為什麼,要這樣不遺餘力地招惹一個外國使臣?他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嗎?他不怕自己哪天暴斃身亡,但誰能保證對方隻會針對他一個人?何況如今,他的性命也拴上了别人的名字,不再是以前那樣單單獨獨的一條孤立無援的性命了。
齊同晏深吸一口氣,使自己平靜下來。罷了,兵來将擋水來土掩,既來之則安之,這不是他一直信奉的嗎?
“青楓,剛剛周伶從門外經過了吧?他現在去哪了?”齊同晏問。
“他說本來是想來找殿下的,見殿下有客人要接待,便回自己屋裡待着了。”青楓回。
“行,我去一趟。這幾天你讓王府加強戒備,以防萬一,另外讓府上的人這幾日都小心些,算是我牽連了他們。”
“明白。”
交待完近日要變動的事項後,齊同晏來到周伶屋子,輕敲三聲門,門很快就開了。
“聽青楓說,你找我?”齊同晏走進屋子裡尋了個地方坐,示意周伶把門合上。
周伶緊閉着嘴唇,眼眸低垂,并不說話。齊同晏也不催,托着腮放空腦子發呆,等着周伶自己開口。
“卑月……”周伶終于開口時,聲音很小。
“嗯?”
周伶又沉默了幾秒,而後斬釘截鐵道:“我要回,卑月。”
“?”齊同晏想過很多可能,但都沒有想過周伶會直接地、堅決地,說出這麼幾個字。“你說什麼?”他不由得再一次問道。
“我要回卑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