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遠處,好些魂魄聽聞此話題,走不動道了,便明目張膽地偷師來,聽到洪文柏的解釋,不由得喧嘩一片。
“嘿,我還說手裡怎麼一直有一塊餅,原來是我兒子怕我過不了惡狗嶺,特意放的。”
“就是,當時過黃泉路時,好幾次我嫌這棒子太重,差點丢了,幸好,幸好啊!”
“啊,那我家惡婆娘怎麼什麼都沒給我準備?”
“那得問你自己喽!”
“完了,完了,完了,我吃了狗肉,這如何是好?”
一時有人歡喜有人愁,有人驚喜有人憂。
越往前走,便越是霧蒙蒙,原本籠罩山丘的月色漸漸染上了暗紅。
葉清看着前方的藍色光團一閃一爍,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尖叫和狗吠,快到惡狗嶺了。
不知為何,她有些心慌。
“張老哥,它們真的不會攻擊我們嗎?”
“呵!”不等張二做答,一聲冷嘲打斷了寂靜。
幾人不約而同回頭,看到躲在另一旁的幾個學子。為首那個,方臉粗眉,眼神冷淡,赫然是被黑無常鞭打的另一個男子,好像是叫單裡的。
他身後的一學子露出頭,一張娃娃臉,浮着一層模糊不清的紅暈,他拉了拉單裡的衣服。
又對幾人扯出一個尴尬的笑容:“你們好啊,真巧。”
他是單裡同村的夥伴,與一根筋又傳統偏見的前者相比,作為村長之子,顯然更會變通,不願無故得罪某人,即使,她隻是個女人。
他爹教過他,山外有山,人外有人,不要把任何人當做假想敵。
葉清也不在意,一臉淡然。
“你們怎麼還在這?可是不敢過?”
這是挑釁吧!
單裡眼神陰沉,五指蜷縮。
娃娃臉摸着後腦勺,帶着不好意思的笑。
“我們村…都吃過狗肉,剛過去了好幾波人,那些狗可兇了,瞧着可怕,就想着先思索個萬全之策。”
單裡皺眉,一把拉住了娃娃臉,扯了扯嘴角,冷冷道。
“和他們講這麼多幹什麼?”
說完便将人拉走。
娃娃臉無奈回頭,沖葉清幾人揮揮手,不多時幾人便消失在衆人眼前。
葉清幾人面面相觑,???
一刻鐘後,越過一個山丘,途中也看見一波人提着手中打狗棒直沖狗群而去。但毫無例外,寡不敵衆下,滿嶺皆殘肢,污血淋淋。全身而過者,寥寥無幾。
初一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這是殺紅眼了?”
張二撫過胡須,眼神微眯。
“因果循環,皆有定律。”
沒有燈火,沒有星光,隻有粘稠的墨色,初一剛剛說了一個字,一隻纖細有力的手一把捂住他的嘴。
“噓!”,葉清食指豎在嘴邊,一臉冷肅。
黑暗中,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一隻黑狗張着大嘴,哈喇子流了一地,若不是如此,葉清還看不見它。
夜色越來越濃郁,黑狗尾巴興奮地甩起來,鼻頭一皺,嘴巴一張,就要吼叫出聲,葉清眼睛微睜,恐它招來狗群,一把沖上去,捏住了它的嘴筒子。
“小黑,别喊。”
初一給葉清豎起了大拇指,真正的勇士,敢于直面危險。
黑狗瞪大眼睛,紅色的瞳孔帶着不容侵犯的氣勢,尾巴甩動地更猛烈,四個爪子用力撲騰。
葉清整個人壓了上去。
“小黑,别鬧。”
黑狗歪頭,心下大駭,她怎麼知道自己叫小黑,怎麼不怕它?
“小黑乖,噓…”
狸奴上前,眼含柔光,輕聲安撫着,仿佛是在哄一個小孩。
身下巨大的身軀蓦地一愣,血紅色的眼閃過迷茫,感受到它停止反抗,葉清嘗試放開手,不曾料到,黑狗低“嗚”了一聲,便一溜煙跑了,不知所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