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待狸奴即将被撕碎之際,一道金光護毫不遲疑打出,小鬼躲避不及,鬼爪與金光罩相觸之時,滋滋滋,瞬間焦黑一片,小鬼凄厲尖嚎,怒火之下又一躍而起,随即被張二一掌拍飛,那股肅殺之氣壓制得它久久不能動彈。
小鬼拼湊的四肢散落各地,在地上蠕動片刻,半晌,它擡起頭,沖着狸奴露出一個哭容,癟着嘴,一遍又一遍委屈巴巴地喊着姐姐。
“姐姐,好疼,好疼呀”,它向她一步一步爬過去,身體在地面留下長長一串血痕。
張二面色一凜,一把拉住被蠱惑的狸奴,朝徒孫使了個眼色,不等狸奴反抗,已經被聽話的洪文柏架着倆胳膊擡走了。
巷口忽地卷起一股風,突然間,一群人從轉角處沖了出來,他們臉上寫滿了驚慌和絕望,仿佛背後有無形的惡魔在追逐。
葉清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人群沖擊波沖散。
先是是狸奴摔倒在地,初一停下想救人,金光咒卻陡然失效,随後也被人群淹沒。
葉清頭腦混亂,被推擠得踉踉跄跄,更不妙的是,身後的鬼群也追趕而來,那急促的腳步聲如同死神的鼓點,越來越近,越來越急促,花羅一把拉起她往人群裡蹿。
張二腳下縮地成寸,突現于初一三人身前,甩出一張金剛符,嗡…嗡嗡嗡,無形的巨力推開所有入侵者。
狹窄的巷子裡混亂不已,尖叫聲、呼救聲和腳步聲混雜成一片,讓人分不清方向。
葉清兩人本想與張二彙合,背後卻被人猛地一推,險些進了鬼群被肢解成碎塊。沒有時間思考,葉清隻來得及看清一個青色鞋面,便隻能本能地被花羅奔跑,不知不覺,他們穿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拐角,穿過一個又一個路口。
四周安靜下來,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巷子裡回響。
葉清擡起頭來,晨間的霧氣中,一切都變得柔和而模糊,連家家戶戶的房屋也隻剩下了輪廓,周圍很陌生,陌生到無法靠着對周圍環境的模糊記憶,來辨認方向。
張望了兩眼,葉清忽覺一陣危機襲來,下意識的想要躲閃,但奈何有心無力,四肢都使不上勁,僅僅保持清醒便十分耗費心力,花羅側身一轉,将她護在身後,向前一個肘擊,同時腳下一個大跳飛踢出去,偷襲之鬼吃痛,後退數丈。
花羅乘勝追擊,拳打腳踢,将野鬼打得滾瓜流水,倉皇而逃。
葉清拉着要追去的花羅,對他搖頭,“危險,前面可能有陷阱。”
花羅垂頭看了她一眼,腳尖微轉,也不再竄動了,況且就葉清這幅模樣,若是分開,她怕是分分鐘就被拆解入腹。
“你能找到出口的方向嗎?”
葉清問完,直至看着花羅迷茫的眼神,不由得搖頭失笑,忘記他聽不懂官話了。
如今隻有她們二人,盡管花羅一身蠻力,可終究敵不過千軍萬馬,更遑論帶着她一個拖油瓶,又怎麼能找到出口?
但她當真甘心放棄嗎,一個妙齡寡婦獨自帶着孩子,若無一技之能傍身,如何在那吃人的封建社會環境下活下去。
她,已經許下承諾了啊!
那又該如何破解?
葉清思緒萬千,蓦地想到那位村長的手臂,當時她便覺得熟悉,不過仔細回憶了半天,也沒想到在什麼地方見過了,腦海裡更是不停浮現更多疑問,那王三又為何與那聶村長熟識?他那自然而然矮下去的身形,那不自覺流露的神采除了谄媚,哪裡有半分如遇虎狼的痛恨。
如果說他們倆是一夥的,雲山又扮演什麼角色?是被騙者還是參與者,亦或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?
這樣想着,仍沒什麼實質性收獲,不過總歸知道有人想害自己,當前要緊事還是早些與張二幾人彙合,葉清的原則是,該抱大腿就得抱大腿。
正待葉清思索時,耳邊突然一陣窸窸窣窣,她下意識擡起頭,突然,她的嘴被花羅寬大粗糙的手捂住了。
“噓!”
“我真想不通,雲哥為何要與虎謀皮!”
“别說了,咱哥倆負責看好這就成,隻有一個時辰便定乾坤,耐心點。”
“哎,你說院長留下的三個驚喜是什麼?法器?仙丹供果?還是符箓或修仙法冊?”
“我咋知道,咱這種普通人又如何找得到?”
“哼,得了吧,我們都是被城隍爺選中之人,哪裡就有個三六九等,他雲山不過命好已師從教派罷了,憑這便使得咱團團轉,你倒是甘心?”
“命好就已經勝過你我,我不是那等趨炎附勢之人,雲山此心腸險惡,不是能長久追随之人,我隻願今日考核通過,見識一番非凡就好!”
“呵!”
男人對同伴的話冷笑一聲,兩人又開始了叽叽喳喳的讨論。
“雲山命兩人守在這裡,是守護什麼?必然不是什麼驚喜?人?”
葉清隐隐覺得真相就将呼之欲出,但卻仍朦朦胧胧,什麼人他會讓同伴特意守護?又為何說他與虎謀皮?他為何與虎謀皮?他謀求的什麼?
院長存放的驚喜!!!
葉清猛的從花羅手臂下撐起身體,腦中一片清明,那個關鍵之物,若是他們提前找到,不論什麼,對于他們總歸是救命稻草。
或許,這個被“守護”的人知道點什麼!
想到此,她當即對花羅比劃一番,随後毅然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