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飛宇瞪着老頭,眼裡直冒火。
别以為他不知道,那些神棍騙人就是這樣,說一半留一半,吊人胃口, 讓人着急,以此。
他顧飛宇可不信。
老先生無視顧飛宇的眼光,慢悠悠地開口道:“隻不過,小顧今後行事還是要低調穩重,不要過于張狂,人狂必有禍,輕則妻離子散,重則有性命之憂。”
顧飛宇行事張狂狠辣,鎮上人人懼怕他,手下又有一群小弟,更是如虎添翼。
但這樣的行事,早晚有一天會物極必反。
看他幫了自己小孫孫的面子上,還是勸誡這個年輕人幾句,至于聽不聽就不關他的事了。
“謝老先生指點,我們一定聽你的,飛宇以後一定好好做人,” 顧德清真心實意地表示感謝。
老先生活了幾十年,見過太多的事情,又對風水八字精通,必定從某些方面看出了兒子的今後的運程,在提點他呢。
據他所知,以往找老先生批八字,人家花錢,老先生都不願意多說幾人字呢。
說着他對顧飛宇道:“飛宇,還不對老先生道謝,謹記老先生的話,今後收起你那些流氓習性,好好做人,做事。”
“謝謝老先生,”顧飛宇鄭重地道謝。
對别的他不在意,但妻離子散這個詞他特别敏感,此時一聽,也是真心實意地道謝。
看他們聽進去自己的話,老先生點點頭,不再多言。
他開始拿過桌上的曆書翻看吉日,很快便根據兩人的八字确定日期。
“這個月的二十一号是個好日子,宜嫁娶,除了這個時間,再隔兩個月八号也是個好日子……。”
“當然選這個月二十一号了,”顧飛宇連忙打斷他的話,說完又小心翼翼地湊上去,小聲地問道:“老先生,您再幫忙看看,還有沒有比二十一号更早的吉日。”
見兒子着急的樣子,顧得清和王淑芬兩人真是沒眼看。
“老先生話都還沒有說完,你着什麼急,”王淑芬喝斥道。
無故打斷别人說話是不禮貌的行為,她有些怕老先生不高興。
顧德清對着老先生道歉,“對不住,孩子小,不懂規矩。”
老先生擺擺手,不在意道:“沒事,毛頭小子嘛,我兒子結婚的時候也是這樣,不經事。”
說起兒子,老先生臉色又暗了下來。
他已經四年多沒有收到兒子的消息了,不知道,還…在……不在…。”
“不用再算了就定這個日子了,”顧飛宇一錘定音道。
王淑芬白了他一眼,“以前怎麼沒有看你急。”
以前也沒有遇到青青啊,顧飛宇摸着鼻子想。
事情辦完,顧德清給了錢,帶着老婆兒子與老先生告辭回家。
旁邊安靜喝奶的秦安見顧飛宇要走,趕緊跳下凳子跟在他身後也跟着他們走。
老先生沒有管小孫孫,由着他跟着顧飛宇。
走着走着趁着顧得清和王淑芬沒注意,顧飛宇腳步一轉帶着秦安去了東大街。
東大街住的人魚龍混雜,偷摸搶劫,打架鬥毆常常發生,平常人家基本上不進這條街。
顧飛宇在前面不緊不慢走着,秦安樂呵呵地跟在後面,别看他人小,走起路來一點不慢。
兩人剛進街口,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子跑了過來,嘴裡喊道:“老大,你來了。”
“謝遠志他們人呢?”
“在大槐樹下玩牌呢,老大我去叫他們。”
“不用,我自己進去。”
果然,顧飛宇剛走進磊槐樹,幾個二十幾歲的青年正吊兒啷當坐在大槐樹下打牌侃大山,吹牛。
黃毛劉江老遠看到顧飛宇帶着個小孩進來,扔了牌激動地跑了過來,搭着顧飛宇的肩膀,哥倆好的道:“大哥,你終于出現了,這幾天你去哪裡了,我們到處找都沒找到你,”
剛說完,劉江又看向顧飛宇的身後,指着還沒有他大腿高的小孩好奇地問道:“ 大哥,這是你兒子嗎?都長這麼大了。”
顧飛宇擡腳踢了他一腳,冷冷道:“滾。”
“好嘞,大哥。”
其他幾人也紛紛站起來跟他打招呼。
“大哥。”
“嗯,都在呢。”
綠毛謝遠志連忙把屁股下的太師椅讓出來,“大哥,來來來,坐這裡。”
“嗯,”顧飛宇也不跟他客氣,走過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。
秦安趕緊跑過去一屁股坐在顧飛宇邊上的凳子上。
黃毛不爽地指着坐他凳子的秦安問,“大哥,這小鬼哪裡來的。”
顧飛宇懶懶地看了秦安一眼,“路上撿的。”
黃毛不爽地對着秦安磨了磨牙,惡狠狠的道:“小鬼你坐錯位置了,你該坐那裡,”說着指了指旁邊狗窩。
“我是顧老大的小弟,我就該坐這裡,”秦安半點不怕他,從兜裡摸了塊糖,撕開糖紙,遞到顧飛宇面前,聲音奶乎乎地道:“顧老大,吃糖。”
顧飛宇看了一眼這個新收的小弟,“自己吃吧,我不吃。”
秦安一聽馬上把糖喂進自己嘴裡。
“老大,你媽還生了一個兒子,我怎麼不知道啊,”劉江好奇地問道。
顧飛宇又賞了他一個滾字。
其他人在一旁哄堂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