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嘛,隻要豁的出去……”
李賢宇話還沒說完,宿舍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,張蕭就睡在對着門的床位,下意識的擡臉正好跟進來的人目光對視了一眼。
“外面是不是很冷?”李賢宇看到是林星稀回來了,本能的有些心虛,雖然沒說什麼,但也不能确保他後面會說什麼。好險!
“還行,就是風大。”林星稀接話了,轉身把門輕輕關好,回來就準備脫鞋上床。
張蕭不打自招,昂着頭解釋:“那個……我們沒有講你壞話。”
這話叫林星稀怎麼接?他隻能當沒聽見,上了自己的床鋪,放下被子準備睡覺。
張蕭被人無視,表情有些委屈,放下腦袋縮回被窩,這次連腦袋都埋進了被子裡。
“我昨天去親親超市買了些零食,都是臨期的,你要吃嗎?”李賢宇問林星稀。
林星稀問:“都是什麼?”
“蛋糕、面包、餅幹,五塊錢一斤,還有飲料,買一送三,我都給拿了。”李賢宇說,“我買了好多,感覺來不及吃到過期之前了。”
“那你先吃吧,吃不下去再給我,我不在乎過不過期。”林星稀說着脫了衣服,剛要躺下又對李賢宇說,“還有兩分鐘就熄燈了,我去把燈先關了。”
他們宿舍有八個床鋪,但入住率隻有一半,因為不是封閉式的學校,多數離家遠的學生都在學校附近租房,實在條件有限的才會選擇住校。
顧彬在自習室,不過十二點不會回來,十一點宿管拉閘,早上五點通電,晚上如果不把開關按掉,第二天會在睡夢中被強光刺瞎。
他們三個都在上鋪,隻有張蕭睡下鋪。入住的那天有三個人陪他來,本來也想把他放到上鋪,其中一個貴婦人說:“還是睡下面吧,萬一一不小心掉下來怎麼辦,蕭蕭都還沒睡過這麼小的床呢!”
就因為這一聲“蕭蕭”差點把李賢宇憋死,當然還有諸多足以笑死李賢宇的點,比如天還沒怎麼冷的時候,蕭蕭小少爺就穿了一身厚實的秋衣秋褲,粉藍色的,上面有小汽車小雲朵還有小黃花,以及那毛茸茸的棉拖,被子上的宇宙飛船,每次往床上一躺把自己裹的像個寶寶。
可要說這位小少爺幼稚單純,那又不對了,李賢宇真心覺得他很複雜,但要具體說吧又說不上來,至少他深感不能得罪這位少爺,否則後果肯定很嚴重。
開關在張蕭的床頭,他一伸手就能夠到,但張蕭體會不到被燈光刺瞎眼的痛感,每次都是等自動熄燈,然後自動亮燈。林星稀下床手剛要按上開關,張蕭的腦袋從被子裡冒了起來。
林星稀本該保持淡漠,可他目光很生硬的屈服了下去,盯着張蕭被悶的發紅的臉似乎想說什麼,又好像在等張蕭先跟他開口。
張蕭望着他手即将碰到開關的動作,有些不理解的問:“你都不洗漱嗎?”
這話問的林星稀又不知道該怎麼接了。
“你是洗好了回來的嗎?”張蕭又問。
看着像是找台階,其實不是,但也聽不出他是什麼意思。林星稀動作僵了僵,燈在此時自己熄了,他按了開關回身道:“我不太愛幹淨。”
張蕭腦袋陷在蓬松的枕頭裡,黑暗中還是朝着林星稀的方向說:“那相反,我有潔癖。”
林星稀上了床,話音忽然冷了下來,甚至帶上了些不管不顧:“那就離我遠點,别老用你那幹淨的眼睛盯我。”
張蕭不吭聲了,并且沒有發出任何的語氣聲。
還捧着書的李賢宇默默皺起了眉頭,他剛要開手電,林星稀還是一樣沖的口氣:“要看書就去自習室,不要打擾别人休息。”
殃及池魚,李賢宇悻悻的放下書,縮進被窩裡睡了。
北風還在呼嘯,沒到點的顧彬竟然回來了,他跺着腳顫抖着聲說:“靠,凍僵了。”
自習室就在宿舍樓,隻有那邊和廁所不關燈,每天晚上都有不少的人下了晚自習還去挑燈夜戰,不光高二高三,高一就已經非常的卷。
卷的可怕,晚自習上到9:40就已經是極限了,不懂還在刻苦什麼!張蕭剛來的時候大為震驚,這邊的學習氛圍确實比他之前的學校要緊張太多,簡直窒息。
還好他隻是借讀的,有時候老師口氣很重的講他們時,他能自我安慰不關他叼事,就算被陰陽怪氣他也可以表現的無所叼謂,讓老師自讨沒趣。
顧彬上了床,還是開了自己的小手電看書,李賢宇見林星稀不說話,他也跟着坐了起來。最怕卷王在身邊,張蕭被微光照的睡不着,不時的翻書聲多少會刺激到他的神經,他不安的瞅了一眼安睡的林星稀,并沒有得到安慰。
林星稀睡覺好安靜,一動都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