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星稀就迷糊了一會兒，張蕭根本沒睡，但沒睡的人比睡了會兒的人精神百倍容光煥發。磨蹭到六點，不能再墨迹了，他們還要走一段路，真沒時間了。

北風呼嘯了一夜，雪也一夜沒停，氣溫降到了十年來最低，雪都凍硬了，走在上面“咔嚓咔嚓”的響。

林星稀雖然加了一身厚實的秋衣，但不穿棉服還是很單薄，張蕭一向很怕冷，在他糾結時，林星稀手往他脖子裡塞了一把：“我不冷。”

張蕭不解的問：“你不是說你們家還可以嗎，為什麼你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？”

張蕭也沒多少零花錢，要用錢得要說出三五四六來，不能随便花的。就像他雖然用他二哥的卡在酒店睡了一晚，但一早張菁的電話就到了，問的很詳細，除了内心深處的真實想法，很難掩蓋事實，一次沒什麼，但如果有第二次，還是帶同樣的人那就會引起事端了。

“但我沒錢啊。”林星稀也不逞強，苦惱的說，“每次伸手都要被唠叨很久，還不一定有，不如就不開口了。”

張蕭撇了撇嘴說：“那下次誰再問你題，你就跟他們要錢。”

“蕭蕭少爺，我是因為你啊。”林星稀說，“我是你的伴讀，你的書童，你的小厮啊？”

張蕭也苦惱起來：“我這個人有些虛僞，也沒什麼擔當，人前做不了強勢的事。”

“果然。”林星稀失望道，“你這是典型的拔叼無情了。”

“可以請你吃早飯，”張蕭追了上去，“到學校再無情吧！”

“我沒胃口，被你惡心飽了。”林星稀還是在前面跑了。

張蕭這次沒去追了，自己進了一家包子店，點了兩個大肉包要了一碗豆漿，坐在店裡熱熱的吃完。

來的還算早，班上才坐了一小半的人，張蕭看也沒看林星稀，幾道不會的題，趁着還有時間他坐到了李賢宇那：“宇哥，問你幾道題呗。”

李賢宇很幹脆：“哪個？”

英語早讀課，林星稀在後面一聲不吭，張蕭好奇的回頭瞅他，發現他在低頭寫什麼，當他第二次回頭時，英語老師走來敲了敲他的桌面，問他：“今天能背下來了嗎？”

昨天上課被抽背課文，張蕭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，直接說不會，結果今天還能等到他。

“既然家裡花了錢讓你來讀書，就希望你不要辜負家裡人的用心。”假裝不懂内幕的英語老師義正言辭的說，“也請你不要打擾到其他人，還帶壞了我們班的風氣。”

張蕭臉皮厚，才不在乎。

英語老師說完就走開了，張蕭大聲的朗讀要背的課文，他語法還可以，畢竟啟蒙的時候家裡還給他請了外教，雖然每到考試還是一探糊塗，至少話能說得不錯，語感也培養出來了。

直到下課，張蕭等英語老師一走就轉過頭去：“你在寫什麼？”

“你管得着嗎，别打擾我思路。”林星稀一個早讀課寫了幾頁紙的英語小作文。

張蕭假模假式的說：“我隻是想關心你一下。”

“廉價的關心有意義嗎？”林星稀停下筆，筆沒水了。

張蕭趕忙轉回去想把自己的黑水筆送上，但等他再回身，已經有人過來問問題了。

林星稀從張蕭的手中把筆抽了過去，然後态度180大轉變的跟人講題。

張蕭眼神放空，後悔昨晚怎麼不幹死他，不該聽他求饒就心慈手軟！

李賢宇看小少爺被人撅的臉上讪讪的，不想多管閑事的卻還是不忍心見他難堪，于是朝張蕭揮了揮手，讓他過去。

張蕭就拿着早讀課之前沒講完的題過去了。

“其實林星稀的脾氣挺好的，我也搞不懂他為什麼……”李賢宇抓了抓頭發，“你别惹他就是了。”

張蕭看了看掉在他習題冊上的頭皮屑，沒說話。

早上四節課，竟然還有一節美術課，隻是美術課和音樂課一樣僅存在于課表上，有老師來占課就上課，沒有就自習。

“餓吧？讓你不吃早飯！”張蕭回頭小聲說，“中午請你吃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