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都說了,林星稀隻好跟着張蕭去洗澡了,由于高二高三還在上晚自習,水房和浴室會開久一些,自習室更是徹夜不斷電。本來住宿的就不多,男生會勤快洗澡的就更少了,再加上天又冷,水放半天才有熱氣,今天一個人都沒有。
張蕭先去把卡插上放熱水,回頭過來拿了林星稀換下的衣服:“你先穿我的睡衣,我給你把衣服去洗了。”然後把自己的洗漱用品給了林星稀,讓他先進去洗。
宿舍樓有洗衣機還帶烘幹,就是不便宜,用的人很少,宿管保養的也很好,不會給人亂用,更不會在裡面洗鞋子。張蕭投了币,隻洗了林星稀的衣服,他自己的換洗衣服都是帶回去的。
等張蕭回來,林星稀竟然還在洗,不解的問他:“你怎麼還沒好?”
“等你呀。”林星稀說,“隻有這裡方便一點。”
“不行,被人發現完蛋了。”張蕭說,“我承擔風險的能力比你低多了。”
林星稀不出來張蕭就不進去,林星稀隻好算了,出來換上張蕭的衣服,還被張蕭吹幹了頭發。
“快點進被窩,别着涼了。”張蕭用吹風機給林星稀的後背吹了很久,他每次一有不對勁,老娘就會這樣給他物理生熱,“你都有些蔫巴了,今晚再不好好休息,肯定要生病。”
林星稀都熱的要發汗了,但身體确實又酸又漲很沉重,隻是此刻被人照顧的感受讓他很心酸,他忍住内心的沖動,沒給張蕭一個眼神就走了。
“少爺呢?”李賢宇坐在床上繼續看書,見林星稀穿着毛茸茸的睡衣一個人回來了。
“他屁事多。”林星稀說着就上了張蕭的床,羽絨被很輕薄,他蓋在身上一點都不踏實,也怕身上的熱氣散了,所以緊緊的裹住自己。
“你就不能對少爺态度好點,雖然不該摧眉折腰事權貴,但以後呢,你就是當了老闆,不也一樣要伺候甲方爸爸?”李賢宇勸說林星稀,“人家又沒仗勢欺人,還一個勁的讨好你,勸你見好就收。”
林星稀縮在被子裡嘴犟的說:“可我跟誰都這樣啊,又不是隻針對他,我對他又沒什麼意見。”
“那你性格不改,以後怎麼辦?誰能總遷就你?遊戲規則從來都是恃強淩弱,而不是誰可憐誰才占理。”李賢宇知道林星稀壓根不是這樣的人,他就是在膈應張蕭的優越感,可人家天生少爺,嫉妒有什麼用,雖然自己狗腿也不怎麼好看。
“我想不到以後。”林星稀說,“我又沒有将來。”
李賢宇就不說話了。
張蕭回來,給林星稀的衣服撐了起來,已經幹的差不多了,晾到明早就好穿了。
然後拿出面霜,抹臉、抹手、再坐床上抹腳踝,轉頭問林星稀:“要不?”
“你剛扣過腳。”林星稀說。
“你不是不講究嗎?”張蕭又抹了一把面霜在手心,然後給林星稀抹了臉再抹手再去抹腳,他的手腳都太幹了,張蕭給塗了厚厚的一層。
準備進被窩,李賢宇放下書撇臉問張蕭:“少爺今天不泡腳了?”
張蕭說:“今天有人暖腳了。”
一鑽進被窩,熱量瞬間上身,張蕭還沒來得及涼就熱起來了。他雖然看着健康強壯,但其實很怕冷,也很容易受涼生病,反倒是林星稀,單薄的沒有血氣,卻韌性十足,頑強又堅毅。
兩個人睡在單人床上也不擠,張蕭的枕頭偏長,靠近一點也夠用。張蕭睡在外側,給林星稀掖好被角自己也壓了半身,被子确實很大,而且熱量一旦上來就特别的保暖,真材實料做出來的鵝絨被,不玩虛的,再冷都能扛得住。
燈還沒有熄,兩人就平躺着,張蕭在被子裡抓住林星稀的一隻手,林星稀又改為跟他十指相扣,胳膊貼在一起腿也靠在一起,力量的壓迫催發了困意,林星稀閉眼說:“我睡了。”
“嗯,你睡。”張蕭向外歪了歪臉,睜着眼睛放空自己,他壓不下邪念,但現實讓他不能有任何的動作,連呼吸都不能亂。
好不容易等到熄燈,李賢宇又不自覺的打起了手電,他怎麼不跟顧彬學學,要是他能走開,張蕭願意傾家蕩産感謝他。可就算他走了,身邊的人也倦了、累了,情願忍下所有的躁動讓他好好睡一覺,換來蓬勃朝氣精神煥發。
張蕭就這麼想着,自己也睡着了。硬着睡很容易出事,果然半夜他就在無可挽救中驚醒了過來。
慌忙中摸到了床頭的抽紙,林星稀已經探出腦袋上來了,用張蕭手裡的紙巾隻簡單的擦了一下嘴。
張蕭:“……”
林星稀也沒說話,轉過身去背對張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