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邊的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，因為離元旦放假近了，大家有了盼頭，課堂上也不再死氣沉沉了，老師都和藹可親了許多，估計也盼着放假吧。

林星稀又請了兩天假，到宿舍換回了之前的校服套裝，還有那雙腳底斷了的爛鞋子。張蕭把自己的一件皮草馬甲給了他穿，這種貼身穿很保暖，但露着脖子，看着還是很冷的樣子。

看出張蕭眼中的意思，但林星稀不跟他膩歪，一句無情的“滾開”，像是在罵自讨沒趣的舔狗，罵的張蕭“嗚”了一聲，夾着尾巴真滾了。

張蕭平日都跟李賢宇混了，老娘又來送了一次餐，林星稀不在，好吃的都給李賢宇了，本來顧彬也在，可喊他一起，他冷淡淡的不參合。

“顧彬是不是對我有意見？”張蕭知道緣故，故意納罕的求教李賢宇。

“毛病，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，把别人當假想敵，指望别人跟他一起止步不前？”李賢宇也無語，“我感覺他一天到晚的假刻苦就是在安慰自己。”

其實顧彬以前也會和李賢宇探讨些問題的，甚至在不得其法的情況下還會請教林星稀，但自從張蕭黏上李賢宇之後，顧彬就不怎麼跟他們講話了，好像故意把自己排除之外，每天都是早出晚歸，很少看見他的人影。

李賢宇的成績一般穩在班級前十，顧彬之前也能擠進前二十，但這次周考發揮失常，隻比張蕭高幾個名次，關鍵張蕭不瘸腿，他就瘸的非常吓人，感覺比張蕭更沒有希望。

周測不是每周都考，一個學期差不多有4次，還有一次月考，一次期中，一次期末，這麼算下來好像也一直在考試。學校也通知了，等元旦假期回來還有一次周測，所以這假也是放的人心事重重。

元旦學校也沒什麼活動，花兩節課時間開了個校會，一個年級的學生都擠在一起，校領導百年不變的說起當前及未來的嚴峻形勢，還請來了一位幾年前畢業的學長，現某名牌大學的優秀生回來激勵一下大家，分享他從前的一些學習方法。

大會結束就放假了，高一提前放，還按國假放。天啦噜，喜大普奔，他們用四十天的牢獄換來了三天的放風，尤其對比高二的兩天，高三的一天，幸福感簡直了。

小表舅一個人來接的張蕭，老娘和表舅媽在家給他準備晚飯呢，張蕭讓表舅拐了一下車，特意去買了之前很好吃的烤栗子。

好巧不巧趕上小學和初中也是這個時間段放學，他們鎮上的學校都是在同一片區，三條路一彙合堵的水洩不通。一直被人加塞，小表舅不敢賭氣，氣噎的回頭看張蕭，張蕭與他會心一笑：“不着急，能平安到家就行。”

有這句話，煩躁的心頓時就靜下來了。

到家天剛擦黑，家裡有客在，從冬至開始，陸續就有人來送年禮了。一般都是放下東西說幾句話就走，進屋坐下了，連茶水都喝上了，那肯定是有事相求。

一隻雪白的耶耶先沖了出來，撲上張蕭就是熱情的“哈哈”。

“心肝大寶貝回來了！”老娘上來迎張蕭，但礙于有外人在，沒有太黏糊，她還沒跟張蕭介紹，張蕭自己就叫人了，“二哥二嫂子。”

其實不沾親，他們家是前頭百冒村的，也不怎麼往來，因為在家排行老二，他就叫二哥二嫂了。張蕭年紀小但輩分高，弄不好就會鬧笑話，小地方都是人情世故，搞不好就能被人反反複複的當笑話說。

看老娘的意思是不想多管閑事的，但對方求得很急迫，她不好意思拒絕。張蕭摸着狗頭卻問老娘：“多多呢？”

“多多認生嘛，不知道躲哪了。我一早就炖上的老鴨湯，你先去喝一碗暖暖身體，等會兒準備吃飯。”老娘說着回頭問那兩人，“留下一起用點，都是現成的。”明顯兒子回來了不想再留人。

“不了，不了，我們等會兒回去吃。”嘴上這樣說着他們還是不打算走，一口一個的姨娘叫着，都像是要哭了。

說着話，又有人來，拖了兩隻處理好的羊，那人穿着有些邋遢的工作服，身上還有血迹，看到老娘很熱絡的叫“大姐”，但老娘一時認不出人，有些踟蹰的不知道該不該讓送進來。

張蕭端了一碗湯出來，張口就說上話了，回頭讓小表舅拿條煙，那人也有些老實，接過煙跟老娘打個招呼就開車走了。

“爸爸那邊的。”張蕭見老娘還是有些疑惑，靠在老娘耳邊小聲的說，“就以前那個，沈紅霞的哥哥，現在不是在販羊了麼？”

老娘立刻收斂笑容，啐了一口：“晦氣。”

“晦氣什麼，他送我們東西我們就收着，不吃白不吃。”張蕭摟着老娘捏了捏她的胳膊，“都是過客，為她們犯不着，她們來給我們示好，我們就大度的不計較。”

老娘撇撇嘴：“我也計較不過來。”

“就是嘛，不吃也送人情去。”張蕭過去看了看那兩隻羊，現宰的，肉還在跳動，“送給大爺他們家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