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蕭晚上睡得晚，早上也不敢睡懶覺，年三十他們家很忙，按理過了十二點就要放煙火了，誰家都想争個先，但老頭年紀大了，他們家一直默認的頭香，沒人不識趣搶老頭前面。

定在了八點聚頭，大哥一家天還沒亮就回來了，張蕭他們也急忙忙的穿衣洗漱，二哥不進家門，在張氏祠堂等他們，其他同宗也陸陸續續的到了，等他們一來，儀式開始。

結束後還要在家過節，家裡也是請了仙佛的，老頭受不了燒紙的煙味，大哥不參與封建糟粕行為，二哥磕個頭就走了，隻有張蕭從頭至尾将所有的流程做了，嚴嚴實實的按規矩來。

小表舅夫婦從大年三十就放假回家去了，飯都是張蕭和老娘一起準備，雖然所有硬菜都是回一下鍋，隻需做幾樣熱炒菜，但還是把娘兒倆忙得狗喘。

吃了飯大哥一家也走了，從大哥結婚後他們晚上都去老丈人家吃年夜飯和守夜，原本熱熱鬧鬧的一大家也就剩他們三口了。

家裡的春聯也都是張蕭來搞定，老娘幫他看看歪不歪，調整了半天還是感覺不對，老娘就愛誰誰了。

晚上娘兒倆又一起配合着搓湯圓，本來他們母慈子孝的一團溫馨，老頭感受到自己被孤立了，厚着臉皮也擠到廚房來。氣氛瞬間被老頭破壞，一會兒說張蕭搓的不圓，一會兒說老娘老眼昏花餡都漏出來了還在一個勁的搓，一會兒又吐槽沒事找事瞎講究，買點現成的就是了，還以為自己做的有多好吃。

連狗都嫌他煩跑出去了。

老娘跟張蕭對視一眼，全都撅着嘴一臉不耐煩，也就過年不興吵架，不然老娘一定狠狠的怼死他。

他們家從大年初一就開始拜年了，沒什麼大事的話，都是親朋們到他們家來。他們家不怕樹大招風，早就根深蒂固的紮在這了，流水的父母官，鐵打的張家，小地方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，就這樣都已經很低調了，也不喜歡幹高調的事。

何況他們家根本不是什麼大樹，大樹另有其人，即便哪天樹倒，他們也是進退都有路。

請的幫廚，也有專門添茶倒水的人，中午晚上都要安排幾桌，門口二十個停車位經常不夠停，還要往鄰居家挪。

接待的活還是張蕭，他一向會來事，什麼人幹什麼的他一清二楚，什麼話跟他講了就不會有錯漏，東西經了他手也不會不明不白，所有事安排的清清爽爽。

不出意外，他家到他開學也消停不下來，懂點門道的人都明白，送禮求事得要趕在張蕭在家的時候，要不然老頭老娘隻會打哈哈。老娘不喜歡多管閑事，老頭不好開口，隻有張蕭能給個準話，後續直接問他就行，能省去很多麻煩。

張蕭處理這些瑣事倒不會覺得心累，理順了，辦好了，他自己也很有成就感，還能弄到點離譜八卦講給老娘聽，滿足她的獵奇心。老娘一副“哎呀哎呀”怎麼這種髒事能從你的嘴裡說出來，然後又貼過來問“然後呢，然後呢？”

以前他是看不上那點三瓜倆棗的，就是拿一箱金條來，他用不上也不會看在眼裡。但今年不一樣了，收來的紅包沒再随意的塞存錢罐，反而整整齊齊的碼好，期待某人接過時驚愕的表情。

男人其實很簡單。

初三劉湘和她媽帶着劉小弟也到張蕭他們家來玩，兩人一點不避諱，就是坦坦蕩蕩的接受真心誠意的誇贊，應對揶揄打趣的玩笑。

下午老娘拉劉湘她媽上了牌桌，劉小弟找到了幾個玩伴不亦樂乎的做遊戲，他家為了待客還專門安排了一個兒童遊樂區，請了兩個專業的幼教來負責，以防孩子多了發生矛盾。

劉湘早就在張蕭的房裡等着了，張蕭倒是不着急，跟人站門口聊天，手裡夾着煙沒點，叫他試試，他說怕被媽媽打，一直到劉湘開了窗戶，站二樓叫他。

“故意躲我嗎？”劉湘穿的裙子，裡面的打底褲已經脫了，說着話還把裙擺往上提了提。

張蕭看了一眼，回身把門反鎖上，歎息一聲，往沙發上重重坐下：“累了，這兩天把我累死。”

“沒用的廢物，跟我喊累幾個意思！”劉湘嬌俏的罵了一聲，過來擡腿就要往張蕭身上坐。

“哎，别把我褲子弄髒了。”張蕭将手中的煙丢在旁邊的小桌子上。

劉湘拿起來就要點，張蕭又給搶了過去：“别在這抽，我媽聞到了我不包庇。”

劉湘把左邊大腿内側的一個疤給張蕭看，問張蕭：“你不想在這邊也做個記号嗎？”

“我沒那麼變态。”張蕭說着指了指，“站那，跪下，爬過來。”

劉湘：“……”

張蕭過去将鏡子打開，調整了一下方向，他房間的穿衣鏡是通電的，不打開就是一副裱框的水墨畫。

“裙子掀上去，腿打開，屁股翹起來。”張蕭命令的口吻，卻又一點不生硬，自然的叫人以為一切都很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