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組的選手和參賽犬正在比賽。
陸悼和評委老師們盡職盡責地打分着,每一組比賽間,有短暫留給老師們喝口水、上洗手間的時間。
馬秘書過來彙報微博熱搜情況,“陸總,經由24小時傳播,雖然我們及時控制影響範圍,但還是有近八萬人對狗嗨不看好,他們在網上發布貶低輿論,甚至和參與陸氏抽獎的人進行罵戰,要不要給他們發律師函?”
陸悼今日穿得休閑,但一進入工作狀态,還是很讓馬秘書有壓力。
“給八萬人發律師函?數量即正義,個人一旦融入集體,個性便會被泯滅,群體的思想會占據絕對地位。
他們現在正是無頭蒼蠅,發律師函反而讓他們聚集起來火力全開對準陸氏,無視就好,下一步再說。”
“好。”
馬秘書有點大汗淋漓,自責自己還是被鍵盤俠的戾氣影響,失去了理智。
還有一點時間,陸悼準備去衛生間洗個手,握筆出了點汗。
廣場旁的公共衛生間修建得也如園林一樣,外牆走的白牆徽派風格,他走近鏡子,擰動冷水那側。
水嘩啦啦流動,他挽袖露出潔白如瓷的雙手,細長的手指穿過水柱,濺起一些在洗手池的池壁上。
身後有高跟鞋踩在青石闆上呱嗒呱嗒的聲音,他沒回頭。
矯揉造作的聲音傳來,——“好巧啊,陸總。”
陸悼斂眉擡起三分眼神,看到來人是他認識的人,cindy。
Cindy穿着蒂芙尼藍的魚尾裙,上衣是一字肩襯衫,端的是精緻優雅風。
陸悼沒說話,低頭關掉水龍頭,從胸口拉出手帕擦拭,提腳就要離開。
Cindy急忙擋住去路,臉上有一瞬尴尬,“陸總,你是不是不認識我?”
陸悼居高臨下看着她,覺得她渾身都透着一股怪異,“什麼事?”
潛台詞就是沒事就不要擋路。
Cindy雖然早有預料陸悼有多冷漠,但還是被刺痛了。
“我們見過!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?”說得楚楚可憐,一副被抛棄的模樣。
陸悼皺眉,覺得她就是個瘋子,想掠過她。
cindy說得急切:“四年前,英國倫敦唐人街!”
陸悼疑惑着看她,搜刮記憶,卻也什麼都想不起來。
Cindy得了空閑,恢複正常語速,帶着微笑和懷念說:“唐人街最火的那家火鍋店門口,那天我穿了一身黑色大衣,進門時低頭整理圍巾,你正巧推門而出,我撞上了你。
我向你要了聯系方式,你先是拒絕,然後給了我一串号碼。之後我打過去才發現那号碼是那家火鍋店的電話,後來我常去那兒,卻再也沒遇到過你。”
她說完,又有點羞澀地擡眸看他,“陸總,後來在海城再相遇,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?”
果然是瘋子!
陸悼:“王小姐,我想你是想多了。我雖記不得當時情況,但聽你講述,我一共拒絕過你兩次,隻要是正常智商的人應該都看得出來,我對你沒意思。
海城相遇?這個詞至少得用在認識的人身上,我——并不認識你。何況王小姐,現在你是陸氏的員工,是我的非直系下屬。
如果我知道,當初面試官招你進來會讓你産生這麼多的誤解,我一定會第三次拒絕你。”
Cindy臉煞白,眼珠子不安地在眼眶裡打轉,“你對我一點都沒……”
對比想到陸悼對聞妙的特殊溫柔對待,她體内瞬間就控制不住發瘋,憑什麼憑什麼的怒吼不斷重複。
她脫口而出,“我哪裡比不上聞妙?”眼神憤恨,卻又有眼淚濕潤的痕迹。
“她就是個啞巴、鄉巴佬,我難道不比她漂亮嗎?”
陸悼終于懶得再費一點口舌,丢下一句,“奉勸你好自為之”走掉了。
他當然懷疑一切都是cindy搞的鬼,但他目前沒有證據,隻好讓她繼續跳梁。
Cindy望着他決絕的背影,眼神裡極端複雜,紅唇被牙齒恨意地咬着,牙齒上沾上了印子,像殘存的血迹一樣,猙獰又可怖。
“聞妙,你真該死啊。”
接下來第四關小狗跑起來比賽開始,聞妙作為第二組,上場很快。
她們一出現在賽場上,觀衆席上就爆發出超級大聲的歡呼,俨然已經是一對明星選手了。
陳歡歡/apple:“将軍加油,将軍最棒。”
第一輪S型繞彎,主持人一聲令下,七條小狗在同一起跑線同時出發。
聞妙作為選手,在一旁跟随跑動,然後呐喊鼓勁。當然她的鼓勁和上次吱吱比賽一樣,通過掌聲展示。
因為賽場掌聲本就激烈,害怕将軍被誤導,她還特意原地跺腳,通過震感來讓将軍知道自己始終和它同在。
将軍的對手,仍是同一組的羅納。
杜賓犬羅納作為一種運動量大,肌肉發達有力,有耐力,毛發順滑速度極快的狗,在這一關展現了極佳的靈活度和快速。
将軍體型比羅納大,雖然是個靈活的大塊頭,但跑動起來調動的軀體還是影響了它一些速度,最終讓它稍遜羅納到達了終點,以落後十秒的成績完成第一輪遊戲。
短暫休息,所有狗都吐着舌頭散熱。
将軍毛發厚,天氣又炎熱,還是室外場,聞妙給它倒水,将軍啪嗒啪嗒,甩着大舌頭将小碗裡的水都卷完了,聞妙又再倒了一碗。
連喝三碗半,将軍才解了渴,然後趴在地上,平複胸腔因為劇烈運動産生的快速呼吸。
聞妙撫摸着它背上的毛發,安慰着:「沒關系,隻落後一點點,而且我們是三天總成績排名,羅納很厲害,你也很厲害,不用擔心結果,我相信你。」
将軍腦袋輕微晃動了一下,像是在對人類點頭。聞妙見了,又摸了一把它耷拉着的大耳朵。
「真乖。」
将軍靜靜地緩着自己的粗氣,前腿交疊,兩條後腿随意側在一旁。
感受到肚子那裡的疼痛好像因為剛才跑動太快加劇了一點,而且肚子一路上都在障礙杆上拍打來拍打去,估計又有新的膿血出來了。
沒時間舔舐,聞妙就在旁邊。
它換了姿勢,把肚子緊貼在地面,後腿蹲坐着。郁郁蔥蔥的毛擋下來,就什麼都看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