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過于弱小,他就連拿刀都不是不肯的。
隻能做了宮鬥的犧牲品,當年他也算是死過一場的人,死亡的感覺其實似乎比活着要好。
所以,他每一次出暗殺任務都想着,若是這一次死了也沒關系,反正都已經多活了十五年了。
那些十惡不赦的人,都被他先送下了地獄。
這樣一想,也十分的好。
就在他閉着眼的時候,房間門被推開。
潮濕的石門,推起來帶着些滞澀的摩擦聲,在這個皇陵中格外的聽起來難受。
但是在這裡待久了習慣的話,便也沒什麼。
紀如月手裡提着水桶,慢慢的走進屋,關上門。
她的頭發還有些潮濕滴水,臉上帶着一些剛剛洗過澡的白嫩,格外的好看。
少了一絲死氣沉沉,多了一些少女的紅潤。
裴子确沒動,因為他有預感,要是自己能起身,這個冷漠的女人會毫不猶豫的把他給攆走。
所以,他就不動彈。
但是很快他感覺到了一陣濕意的香味,這是他第一次那麼清楚的聞到女人的體香。
他不是沒殺過女人,但是每次都是血腥味占到主導,沒有一次有機會聞到這種味道。
鼻尖微微的有些癢癢,但是他忍住了。
然後就是一陣擰巾子的嘩啦水聲。
一隻白嫩的小手捏住不再滴水的巾子,擦向了他的背部。
那結實的背部肌肉控制不住的收縮了一下,然後才慢慢适應了那巾子的存在。
不過每一下,裴子确都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同。
雖然是隔着巾子,但是隐約也能感覺到那雙手的存在,力度不輕不重的擦着。
裴子确的腦海裡面回憶着紀如月的手的模樣,然後感覺那香味更加濃郁了。
“醒了就别裝了。”
清冷的女聲打斷了他思緒,不過那隻拿着巾子的手沒有停止。
清潔好了他的後背,才能給他上藥。
不過裴子确不壓根不接茬,就是不睜開眼。
紀如月也沒想多計較,擦完了就把巾子扔進盆子裡面,開始用手指給他上藥。
因為要将藥粉抹進縫中,所以隻能用手指來操作。
所以等那涼涼的手指接觸到了他的肌膚,裴子确的呼吸才是真的亂了。
好奇怪的感覺。
明明之前潛伏殺人的時候,也曾經被花魁摸過幾把,但是他絲毫沒有受過一點影響。
那天殺人的他下手快準狠,十分的完美。
但是今天是怎麼回事呢?
還沒等他想到些什麼不一樣的事情,紀如月又道:“你發燒了。”
另外一隻冰涼的手摸向他的脖子和額頭,确定了紀如月的猜測。
她是真的挺想讓他走的,但是他這麼在床上賴着,真的是沒半點的辦法。
而且,還有一個問題,她并沒有男裝。
若是讓他這麼衣不遮體的出去,兩個人就要被拖出去杖斃了。
雖然這裡不乏有人偷偷摸摸的私相授受,但是沒有人敢真的幹些什麼。
皇陵中的宮女,大多是老死皇陵的結局。
若是幸運趕上大赦,或許有機會找個道觀捐個門檻了此殘生的。
但是紀如月不确定自己有沒有這個機會的。
念在他發燒,紀如月隻好去拿些存起來的炭火給他燒水。
沒辦法請到大夫來看,隻能讓他多攝入些水扛過去。
裴子确對這個做法沒什麼意見,反而很贊成,發燒這種情況他沒必要吃藥。
畢竟連鸩毒都沒把他給殺死,發燒這種小病并不會要他的命。
他趴着繼續裝睡,不過耳朵可沒放過紀如月的一舉一動。
紀如月用小扇子扇着爐子,炭火傳來了噼裡啪啦的聲音。
那小爐子緊挨着裴子确的床邊,讓他感覺到了暖烘烘的。
等水開了,她把水給放到他枕邊,突然有一絲長發垂落掉在了他的脖頸處。
帶着些濕意的青絲劃過,讓他那處的皮膚微紅。
原來她剛剛沐浴過,所以才會有那種無法形容的香味。
本來就因為發燒而心跳加速,似乎跳的更快了。
“水壺也在邊上,你喝完了我再給你燒。”
然後紀如月就坐到了一邊的梳妝鏡旁邊,開始慢慢的給自己通發。
長長的黑發油光水滑,她的額前有幾縷天然的碎發,像劉海似的。
襯得她的臉更加小了。
裴子确趴着喝水,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什麼動靜,免得給她什麼機會把自己給攆出去了。
畢竟看起來,紀如月不像是會憐惜他的樣子,若是他變現出來一點傷勢好轉,肯定就會被連人帶被子一起給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