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肉涮完了,就開始放蔬菜。
新鮮采摘的野蘑菇,放進去就鮮香味美。
裴子确夾起來一個蘑菇說:“牆頭馬上搖香菇。”
要不是紀如月定力很足,不然非要噴飯。
她終于發現了他的缺點了,就是文化水平屬于一瓶子不滿,半瓶子晃悠的。
居然還亂說詩詞。
不過她也無心糾正,那些都是些虛的。
能念幾句詩詞,也并不比别人多些什麼。
看到了她眼睛裡面的靈光,裴子确心想,果真是是念過書的。
當初他四歲啟蒙,把相顧念成了香菇,還引得了先生的笑來着。
“不好笑?”
裴子确還是沒忍住說破了。
然後紀如月隻又放進去些胡蘿蔔,就當自己沒聽到。
不過她發現,裴子确不喜歡吃胡蘿蔔,于是就主動給他夾過去兩個。
看到盤子出現了兩片胡蘿蔔,溫潤的俊俏臉上,多了一點揶揄。
他把胡蘿蔔夾起來,又放下,似乎在糾結吃不吃。
不吃吧,是紀如月給他夾的。
吃吧,自己又不怎麼喜歡。
不過,對面的紀如月認認真真的吃着胡蘿蔔,似乎沒什麼想說的。
然後,裴子确就把胡蘿蔔放在了盤子邊上,緩緩在吃。
“老闆,再來兩盤魚肉吧。”
這裡的肉,多為豬肉雞肉魚肉,吃牛肉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裴子确覺得魚肉是最好吃的。
然後他又問紀如月說:“你沒有什麼忌口的?”
面對他抛過來的問題,紀如月想了想,認真的說:“有一物。”
但是,說完就不說了。
不過,裴子确相當有興趣,笑着打趣:“莫不是什麼洪水猛獸?”
誰知她似乎有微微的皺眉表情,看起來那東西想起來就讓她郁悶。
看到她那模樣,裴子确把兩片胡蘿蔔夾起來,一起吃嘴裡,囫囵着吞掉了。
魚肉上來的時候,紀如月基本吃飽了,不過她沒放下筷子,幫着裴子确涮魚片。
魚片薄的似乎能透光,所以在鍋中幾息便可。
熟了的魚片,打起來卷卷,冒着煙,裴子确慢慢的吃進嘴裡。
不知怎麼的,紀如月就看到了他的唇上,那一動一靜之間,竟然是有些唇峰的。
她記得娘說男人若是薄唇,也許會薄情。
但是,她竟然不清楚,裴子确這種嘴唇算不算得上是薄。
她收回目光,繼續燙着魚肉。
桌上的菜幾乎都沒了,兩個人很有默契,沒點什麼蔬菜。
吃肉怎麼也比吃菜要帶勁。
那位孫老闆娘,看他倆吃的差不多,送來了兩杯山楂飲子。
“兩位喝些消消食,不然晚上睡不着。”
那孫娘子又繼續去忙了,回到櫃台把算盤打的噼裡啪啦的。
紀如月扭頭過去看,就看那手在算盤上面上下翻飛。
突然就感覺有點羨慕了。
“你也想開店?”
裴子确把魚肉咽下去,問她。
但是她飲了一口飲子,說:“我是羨慕她的算數能力。”
“你不通術數?”
想不到她竟然會不太明白這個,裴子确有點好奇。
“也不是完全不通吧,就是有些費解。”
紀如月照實了說,管個家什麼的,自然是沒什麼問題。
但是涉及到複雜的東西,便不太可以了。
等魚肉吃完了,裴子确放下筷子,也開始喝山楂飲子。
不過隻飲了幾口,便和紀如月說:“結賬吧,咱們去逛一逛。”
這讓紀如月有點驚訝,然後說:“不是說你請?”
但是對面那位面若玉郎的男人,輕挑眉毛說:“嗯,但是現在我的錢都借給你了,我沒有。”
說着還雙手一攤,證明自己确實沒有錢。
紀如月不再看他,用帕子擦了擦嘴角,便起身去結賬。
孫娘子笑着說:“想不到是娘子來結賬。”
面對這位她充滿好感的娘子,紀如月聲音不太冷淡了,輕快的說:“嗯,他沒錢。”
一下子就把裴子确給定性成了窮光蛋。
等兩個人離開了以後,後廚出來個小丫頭說:“那位郎君看起來如此俊朗,竟然是個吃軟飯的,果真是人不可貌相。”
但是那個孫娘子才說:“那位郎君不知多高明,一次他就能再請那位娘子一次了。”
丫頭若有所思,收獲良多。
不過,等兩人到了大街上,人就更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