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是剛剛那一杯酒,兩個人也都緩和了下來。
紀如月慢慢的把肉下到了鍋子中,等着它再次翻滾。
這時候裴子确的手已經暖和了過來,臉也沒那麼蒼白了,因為盡管房中就一盆子炭火,但是也溫暖。
這時候誰也不說别的,就是認認真真的吃鍋子。
倆人相對而坐,倒是不用互相夾着菜,各吃各的。
但是裴子确卻趁着看鍋子裡面的肉類和菜類,看向了紀如月。
水汽氤氲着升騰,讓紀如月看起來更加明豔,他的心突然就跳的很快,又開始不正常了。
她隻低着頭,一片片的把肉給涮進了鍋子中,讓它們别粘在一起。
“熟了,快吃吧。”
紀如月催促着裴子确趕緊夾肉,不然一會就老了。
肉味飄蕩在屋子裡面,同時還引來了小饞貓。
海棠不知道原來藏在哪裡貓着呢,這時候喵喵叫的跑出來了。
它胖了不少,身子都圓滾滾的,毛卻更加雪白,像是個湯圓子。
海棠跑出來不是沖着紀如月,而是沖着裴子确過去,蹭他的腿要吃的。
“胳膊肘子都往外拐了。”
紀如月啧啧的說,但是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。
裴子确起身把海棠吃飯的小瓷盆拿出來,放進去幾塊肉。
被裴子确養了些時日,海棠自然是有些認主的。
不過它吃了幾塊肉,就又湊到紀如月的腿邊蹭了蹭。
紀如月便是也給了它幾塊肉,然後就不再看它了,專心的開始吃飯。
期間兩個人也沒再講些什麼,就像是兩個在一起多年的小夫妻在吃一頓正常的飯。
盡管紀如月在慢慢的吃,時不時也要看一看對面英俊的男人,但是飯還是要吃完的。
炭火也慢慢燒燼了,鍋子徹底的冷了下來。
但是紀如月還是不想走,她也幹脆不再掩飾自己,看着對面的裴子确說:“我說的是不是開玩笑,是認真的。”
最後她蹲下來摸了摸海棠,終于才起身要離開。
那個俊朗的男人,一直沒說話,看她要走才說:“下雪了,你等我送送你。”
然後才出了房間去了自己屋内,拿出來了那白色的大氅。
若是算新年禮物送她應該不算什麼吧。
他猶豫再三,還是拿起來了那白色狐毛大氅往外走了。
若是不給她,恐怕她又會生風寒。
紀如月在門口等着裴子确,看着天空下來的雪出神。
黑袍男子手上拿着白色的大氅出現在她的身後,幫她披在身上,但是沒有幫她系上帶子。
這樣太過親密,他控制住了自己,但是卻不知自己剛剛自己越了界了。
“這算是新年禮物?”
嘴角挂笑的紀如月擡頭看身後的男人,他比她高好多,隻能看到他的下巴。
裴子确不語,算是默認了。
她把帶子系好了,像是生怕他會後悔一般,趕緊就邁步走了。
但是還是在走遠之前留下一句:“那我也欠你一份新年禮物。”
然後就在胡同的拐角之處,消失了。
裴子确怅然若失,盯着那個地方,最後歎了口氣,回去了。
不過在他關好門的同時,紀如月卻又折了回來,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,隻剩下一片冷淡。
她走到另外一處的拐角,對着一輛馬車說:“方便送我一下嗎?”
那馬車裡面的人撩開簾子,隻傳出來一個嬌嬌弱弱的女聲說:“嗯。”
于是紀如月就上了車,上車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托着自己的白色大氅,怕沾髒了。
她不是沒擁有過更好的東西,但是這是裴子确送的,她就很珍惜。
上了車,她就看到了一個穿着月白裙裝的女人在上面,不過她身上的脂粉味讓紀如月大概猜到了些什麼。
兩個女人見了面,但是多少沒什麼敵意,反正是相視一笑。
“姑娘要去哪?”
賀湘湘先開了口,問了她要去哪。
“去北街。”
紀如月也毫不客氣,反正對方願意。
兩個人又沒說什麼,還是賀湘湘提起:“他是不是說不想耽誤你?”
紀如月挑眉,然後回她:“他詢問過你?”
這時賀湘湘往紀如月的手裡面塞了個湯婆子,然後繼續笑着說:“昨晚她問怎麼才能讓一個女孩子死心,我便好奇來看一看。”
她說話的語氣沒什麼不自然,更多就是闡述一件事,賀湘湘已經想開了,以後也要走不同的路了,也不會給裴子确再添堵。
“果然是他能幹出來的,不過我不同意。”
紀如月可不想玩嬌滴滴的那一套,就是實話實話。
噗嗤——賀湘湘實打實地笑了,原來裴子确喜歡這種性情的女子嗎?
看來,她之前想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