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送了他們回去舒家的房間内,大家就開始熱熱鬧鬧的喝酒吃肉了,不過那對新人也沒在洞房待太久,很快就拉着手也出來加入了他們。
屋子裡面一時間歡聲笑語的,似乎大家都忘記了現在的光景,那些戰事被暫時遺忘了,大家隻想為好友感到高興。
不過有個人實實在在的喝多了,錢仁清一個人喝着酒,又幾次的看着那個倩麗的身影,覺得甚是羨慕舒兄啊。
所以等他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,已經全然不記得是誰把他給扶到了床上。
後來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,但是似乎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。
他醒來的時候,還頭疼的要命,他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,卻暫時沒有什麼頭緒。
這時候,五仁進了屋子,對着他說:“少爺,衙門那邊來人了。”
所以錢仁清顧不得别的什麼,趕緊穿上衣服匆匆的離開了,卻忽視掉了在桌前的一張字條。
等回到了衙門,是一個穿着兵甲衣服的士兵,他已經隻剩下了半口氣,是來報信的。
他拼着最後一口氣拿出來了那一封帶着血的信件,咽了氣。
“五仁,先下去料理後事吧。”
錢仁清看到了那信,才知道丘州已經全部淪陷了,叛軍和蠻人聯合起來攻打丘州,如今已經算是完全戰敗了,雖然還有些将領在負隅頑抗,但是終于隻是時間問題。
此時裴子确也聞訊趕來,他仔細的看了那一封信,知道此時必須要趕緊走了,随時這裡都可能是下一個被沖擊的位置。
“今天就得讓她們走了,不然恐怕來不及了。”
錢仁清也這麼覺得,他早早的就安排好了人了,一旦出了事情就可以第一時間安排她們都離開。
但是還是越早出去越好,萬一到時候亂了起來,他也并不能保證。
“大人,拜托你照顧好湯姑娘,若是我有什麼不測,還要麻煩……”
他的話沒說完,被裴子确打斷了,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:“我不會幫别人照顧人,要照顧就好好活着,自己照顧。”
裴子确其實更希望錢仁清能先保存實力,他一個文弱書生真的要去上陣殺敵根本就沒必要,但是他卻堅持自己就算不能上戰場也可以做後方支援,也可以做運糧官。
反正決不能讓他的百姓受苦,就算不能保全也要一起同生共死。
所以,裴子确不強求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志願,選自己想選的路何嘗也不是一種幸福呢。
最後他又給了錢仁清了一份名單,上面是他一些手下人,也懷着一腔熱血抵抗外地的熱血男兒,幹脆一并都交給他了。
“必要的時候,他們也會保護你,記得保全自己。”
他很快的離開了衙門,去準備離開的事情了,裴子确現在選擇的路就是保護好自己妻兒,好好的陪着她們。
等回到了家,他就讓婵娟去通知大家收拾東西出發,去的地方他早就安排好了,是個偏遠的小村落,那裡地處偏僻人丁稀少,還有山林作為庇護能讓他們安心的過一陣子田園生活。
房子也都提前蓋好了,幾家還是毗鄰着,依舊還是鄰居。
隻要到時候種種地,養些豬牛羊也能過幾年安生的日子。
紀如月抱着孩子,看着大家忙活着孩子,現在孩子已經不需要奶娘了,她們這次走也不帶着奶娘。
說是過田園生活,其實也算是去逃難了,不過大家也都心知肚明,隻是大家夥一起也沒感覺怎麼樣。
舒家在昨天添了個兒媳婦,舒家二老也算是有人照顧了,可惜今天兩個新婚夫妻就要分别了。
萬紅香還是大大咧咧的,隻對着自己的相公說:“你放心吧,我會照顧好爹娘,但是隻有一點,你要是不回來我是真的會改嫁的,若是你争氣,可能還會帶着你的娃改嫁。”
本來心裡就難受的舒郎君哭笑不得,隻能抱着自己的娘子,咬牙切齒的說:“你敢,那我做鬼給你托夢。”
昨晚的時候,新上任的小舒夫人才知道自己的相公隻是長得斯文而已,某些時候一點都不斯文。
所以她也緊緊的摟着他說:“那你就好好活着,無論你怎麼樣子,我隻要你活着。”
等交代好了,車馬都裝好了,也該一起上路了。
裴子确算是這幾輛馬車人的總指揮了,他也跟舒惟中說了自己的一些手下願意留下的事,還囑咐有什麼需要就盡管跟他說,家裡面留下了些信鴿,到時候可以互相通信。
幾輛馬車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這個也就住了一年多的小鎮子,等戰事平定了,他們會再回來的,
婵娟哭的最大聲了,她抱着小星河,一邊哭一邊說:“娘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?我不想走。”
紀如月安慰着這個胖丫頭,說:“我們肯定會回來的,不過等到了新的地方,你要學學養雞和養豬了,不然咱們就吃不到肉了。”
聽到了可能沒肉吃,婵娟果然就開始往養殖那面想了,也不再哭了,隻對着自己的小小主子自言自語些什麼,一時間馬車的氣氛似乎不那麼壓抑了。
但是紀如月和裴子确心裡卻知道,或許事情不會那麼的順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