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打開馬車門出來的時候,已經抽出來軟劍,一個飛身就沖着為首的那個人過去了,但是也幾乎在他露臉的一瞬間,那近百人齊刷刷的下馬,跪倒在地。
“六皇子,屬下終于找到您了。”
那為首的人下馬還是慢了,胳膊被裴子确的劍所傷,血流下滴在地上的積水中,染紅了一片。
但是聲音已經傳進了幾輛馬車内,特别是抱着兒子的紀如月身形一頓,似乎想明白了她自己的夫君是什麼人。
畢竟之前她就聽過的,裴後她殺親自換取後位,心狠無人能及。
原來,這個傳聞中被毒害的六皇子,竟然就是現在的裴子确。
被親母殺,怪不得他會說自己是個孤兒,這種母親或許都不能稱為是個母親。
她心疼裴子确之餘,也抱緊了兒子,若是有這麼一個母親,那她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兒子給自己創造利益的,所以這次找過來可能會改變他們的生活。
外面的風吹着裴子确的衣襟和長發,那是今早出發之前被他娘子親手整理好的。
此時他的劍鋒還滴着血,但是他已經看到遠處往這裡走的兵卒了,恐怕今日很難善終了。
“你們認錯了,我隻是個路過的商賈。”
為首的那位将領,似乎感覺不到手臂傳來的疼痛,隻大聲的說:“六皇子,此時江州危在旦夕,我們需要您主持大局!”
一直在馬車内的陳史官終于是忍不住了,從車内就沖了出來,對着那首領說: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但是那首領面對裴子确謙卑,卻不搭理别人,隻等着裴子确首肯。
“我說了,你們認錯人了,這裡沒有什麼六皇子。”
他臉色冷淡,似乎什麼百姓社稷都跟他沒關系。
但是那個将領卻也固執的跪着隻大聲說着:“您貴為皇子,理應為了百姓做些什麼,而不是隻一味的躲着。”
他的話就像是錐子一般紮進了裴子确的心裡,皇子?就隻是因為他是那個女人生的就必須做一個皇子嗎?
被惹怒的他将劍貼上了那人的脖子,那劍鋒過于鋒利,已經劃破了皮膚,鮮血已經湧了出來,似乎随時都會把他給殺掉。
但是那人卻紋絲未動,隻垂下眼睛等着這位尊貴的六皇子能答應。
裴子确此時是真的很想殺人,起碼現在就殺了這個聒噪之人。
但是随着那又來了一些人,這次是幾百人,他們看着裴子确用劍對着那個将領,誰也不敢多說一句,隻下了馬齊刷刷的跪着。
這一片不算寬廣的官道立馬就被堵得水洩不通。
兩處就這麼僵持着,他們要留住人,等着徐将軍來。
若是今日讓六皇子給走了,他們也會死,所以他們誰都不能夠走。
沒多久,就從城内出來些也要逃離的百姓,他們看到前面被士兵給堵着,也不敢上前隻能遠遠的等着。
但是好幾個不明就裡的人,還以為這些人是來增援朝廷攻打叛軍的,就一個個的興奮了起來,激動的喊着他們有救了。
甚至還有人覺得可能不需要再背井離鄉了,所以興奮的告訴家人這個好消息。
但是卻不知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,裴子确已經又揮刀給了那個将領的一刀,雖然不緻命但是看着傷口也很恐怖。
“讓你的人都讓開,聽到沒有?”
他幾乎是咬着牙在忍耐,現在他一個人肯定是可以殺開重圍,周圍的幾個兄弟也可能幫助他,但是别人可能就會受到傷亡,他不能允許。
特别是他的妻子孩子,現在就是他最大的軟肋,他現在根本沒辦法出手。
但是那将領卻依舊隻說:“六皇子,請您留下主持大局,江州和丘州的百姓的性命都在您的身上。”
這完全是赤裸裸的的威脅,陳元生的看不下去了,大聲喊着說:“國家那麼多的将領,為什麼非要讓他來統帥,難道朝廷的武将都死光了不成,真是欺人太甚,你們這是流氓行徑!”
都氣的他胡子都歪了。
崔顯也從馬車上面下來了,他多多少少知道些内情,早就料到宮内的那一位不會那麼善罷甘休,但是既然都是被抛棄的兒子了,現在還要利用兒子的最後一絲的價值,他都感覺到不恥。
用千萬的百姓之命來威脅,打的真是一個好算盤。
也就是在這個時候,兩個大膽的百姓走了過來,高喊着:“敢問各位是來增援的将士們嗎?請求你們快快去增援吧,北城門已經被蠻族給包圍住了,求你們快進城吧!”
裴子确的手具是一抖,已經到了城門,那百姓就很有危險了,随時都可能破城!
他不得不承認有些動搖了。
那兩個百姓見那些将領具是不動,還以為出了什麼變故,立馬就開始跪下磕頭,請求能救救他們的故鄉和鄰裡家人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