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虎擡頭一看:卻是個閩字。于是信口胡謅:“福建省簡稱蟲。“
趙生由衷地感歎:“不愧是字它老伯,今天我算是領教了。隻是我搞不明白:你怎麼不說福建省簡稱門呢?”
“那誰知道呢,我還納悶兒呢:福建省若是簡稱門的話,福州省豈不是要簡稱窗子了?”
趙生驚詫莫明:“福州省在什麼地方?”
“虧你還是個老師呢!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,福州省不就在廣州省的旁邊嗎??”玉虎妙語連珠、口服一片,滿堂在座無不稱絕。你再看台下一個個笑的前仰後合捧腹不止。自治力差的,竟有一位小女生笑翻在地。
就連一向十分嚴肅的趙生也忍不住笑道:“今天可讓我長見識了,這可真是:聽君一席話,勝讀十年書啊!想我趙某空活二十多歲,竟然不知尚有福州、廣州二省,實在是孤陋寡聞、淺見得很呀!今日得聞的确令人耳目一新、大長學問。機會難得還要向你請教: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版圖之内,總共劃分為多少個行政省區?”
“五十六個。”
“何以見得。”
“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問我?有首歌裡不是唱了嗎:五十六個首府,五十六枝花,五十六個兄弟省會是一家......。”
趙生強忍笑意:“看來今後的地理課,應該由你來教大家了。”
“不敢當、不敢當,學生才淺,隻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,難當重任。”
趙生譏諷道:“客氣、客氣,足下高才獨步天下、無出其右,我等真是望塵莫及、甘拜下風。”
“您太誇講了,慚愧、慚愧。”玉虎象是乖巧的猴子,别人一捧,他還真想上天呢。
“依我看,□□地理應該重新編寫了。”
“要我說,這世界地理也要重新劃分。”
“想必改編之後的地理,一定會笑死人的:說不定印度的首都會跑到開羅。”
“對極了,那可真是:一場好戲開鑼,世人齊齊哈爾!”
“憑你的口才,當個相聲演員一定會很出色。若是能在這方面尋求發展,保不準幾年之後,你也可以成為一位相聲大師。”
“當演員咱不是那塊兒料兒,反正是怎麼順嘴,我就怎麼說呗。”
趙生面對如此頑劣的學生卻是無可奈何:“好好好,我算是服了你了,你愛怎麼地就怎麼地吧。”
趙生拿玉虎沒有辦法,不由得歎氣道:“唉!像你這樣的學生真讓人頭疼,年終的家長通知書,老師對學生的評價那一項,你讓我給你怎麼寫好呢?”
“這有什麼不好寫的?如果你實在為難的話,不如就讓我自己寫吧。”
趙生冷冷一笑:“哼哼,就你?像你這種菜包蛋,每次考試全班倒數第一,并且還老和别人打架,換上誰對你也沒有好印象啊,我不信你還能把黑的說白了?”
玉虎大言不慚道:“那是你的本事不沾,會說的和不會說的,絕對不一樣。”
趙生不服氣:“噢?是嗎?我倒想聽聽你是怎麼個不一樣!不過,我必須強調一點:你要實事求是,不得弄虛作假、隐瞞真相。”
“當然!所謂:話有三說三講,各有巧妙不同。胡說八道、脫離事實,那不叫本事,既不說謊、又把握的恰到好處,那才叫說話的藝術!”
“趙某洗耳恭聽、願聞其詳!今天我就看看你能編出什麼新鮮花樣來!”
“聽好了!在老師對學生的評價一欄你就寫:該生學習成績穩定,動手能力強……。”
趙生大為不解:“就你這水平,你還敢說是學習成績穩定啊?在我的印象裡,學習成績穩定的學生,似乎都是班裡的尖子生。”
“我說我的成績穩定,可并沒有說我學習優秀啊,如果你非把這句話理解成尖子生的話,那不是我的過錯,而是你理解錯誤。我的成績不好,但是一直保持在這個狀态,不像有的學生,忽高忽低,波動很大。”
趙生想想,玉虎說的的确不錯,自打上學開始,他就一直穩居全班‘第一’,如果他自稱‘第二’的話,再沒有人敢稱‘第一’,并且這麼多年來,一直穩定在這個水平,如此看來,他說自己學習成績穩定,絲毫也沒有半點誇張。這麼一想,立時間茅塞頓開:“你這麼一說,我明白了,你的學習成績還真是相當穩定!像你這麼能把這個成績保持十多年的,除你之外,我還确實沒見過!”
“咱這也算是一種‘奉獻’精神吧,不計名利、甘為人梯,把成績讓給别人,把屈辱留給自己……。”
“那你再說說:動手能力強,又如何解釋?我聽物理老師說:你笨手笨腳的,連個小實驗也不會做。”
“這句話你又會錯意了,我的本意是:看誰不順眼就揍誰,老子天不怕、地不怕,哪個不服的,就讓我的拳頭說話!”
“你小子跟誰說話呐?沒大沒小、不懂規矩!”
“我是說給班裡的學生的,咱倆也犯不着怄氣。”
“我算是服你了,還别說你小子挺能詭辯,這麼明顯的兩大缺點,竟然被你巧妙地加以掩飾,并且别人還挑不出一點差錯。”
“服吧?今天我也讓你知道知道:什麼叫口吐蓮花;什麼叫妙語連珠;什麼叫會聽的趕不上會說的!”
趙生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麼一句話:幽默是一種藝術,而且是一種高層次的藝術;幽默是一種文化,而且是一種高層次的文化。玉虎雖然不知道幽默兩個字怎麼寫,更不知道那兩個字怎麼念,但他卻把這種幽默發揮的淋漓盡緻,時時都能把握的恰到好處。
歪才也是一種才,有時甚至比正才更加吸引人。就像趙生在班裡提問學生,他在向别的學生提問時,學生雖然當時回答正确,然而,并不會給其他學生留下什麼印響,很快就會忘記。但是,每當提問玉虎的問題,玉虎的回答雖說驢唇不對馬嘴,不過,同學們卻記得非常深刻,令人難以相信的是,過後同學們還能很好的記住正确答案。
趙生由此受到啟發:今後能不能改變一下教育思路,寓教于樂之中,把枯燥無味的填鴨式教育,換一種方式、換一種思路,重新創編一套教材,以一種全新的面孔教學,或許會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。
為此,他向上級教育部門反應,提出自己獨特見解,信中例舉一些實例借以增加事情的說服力:我們學校有一個學生名叫白月坡,幾年來沒有人知道她,沒有人注意過她,甚至沒有幾個人認識,但是,剛一調到玉虎班裡,玉虎便讓她一夜成名、聲名遠播。
事情是這樣的:一次,班裡競選班長,白月坡作為候選人之一,名字寫在黑闆上,玉虎積極參與:“我覺得白肚皮與人為善、成績優秀,出任班長當之無愧,實乃全班之榮幸!因此,我全力支持‘白肚皮’當選班長……。”
于是,白月坡就成為無人不知、無人不曉,響當當的一位‘明人’。
有一句話叫做:曲徑通幽、歪打正着。好比一個出色的獵手,他在射擊獵物的時候,瞄準點并不是正對着目标,而是根據獵物運行的速度,預算出射擊的焦點,從而一擊命中。
當然,創編這樣的教材,不能依照正規做法,好比‘臭豆腐、鹹雞蛋’的制作,完全不按正常套路出牌,隻有獨辟蹊徑、大膽革新,才能有所突破,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……。
有關領導看到趙生的建議,認為可以一試,并鼓勵他在不影響教學的情況下,可以搞一個試點,這是後話暫且不表。
趙生對自己這個頑劣成性的侄子,真是百計全無、莫可奈何,于是便将他的情況向其父趙魁反映了一下,趙魁怒其不争,恨鐵不成鋼,于是便讓趙生出了幾道題,自己不認識的字,又請他注上拼音,決定親自考考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