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,趙魁進城去賣小豬,剛把車子停下來,就見一位收稅者來到他身前道:“賣豬的,交稅吧。”
“我們自己家養的小豬,還用上稅呀?”
“我不管你是販子,還是你自己養的,隻要來到這兒賣豬就得交稅!”
“你這叫什麼話嘛!除非你自己才養小豬呢!”
“這不是你剛才說的嗎?”
趙魁分辯道:“我是說:自己家裡養的。”
“甭管是誰養的了,先交了錢再說!”
“我還沒賣豬呢,身上沒錢。”
“沒錢就把小豬留下!”
“等我賣完豬,再給你不行嗎?”
“等你賣完豬,你早跑沒影了,我上哪兒找你去?”
“你放心好了,誰若是溜了,誰就是兔子!”
“象你這種兔子,我見得多了,前兩次也有幾個人說是一會兒再交稅,誰知等我們再回去時,連個兔子毛兒也不見了。”
“我有這麼些豬在這兒呢,怎麼地一時半會兒也賣不完,你等我賣下錢了,再給你不行嗎?”
“少廢話!今天不交稅,就别打算賣豬!”
“你這人怎麼不講理?我又沒說不交稅的。”
“你要幾巴瞎摻摻哩,别人都能交,就你自己還例外?就你自己本事兒還沾?”
“這位兄弟,你就高擡貴手,先讓我把豬賣了吧,您抽煙。”趙魁說着從口袋裡掏出煙來。
稅務員用胳膊擋開對方的手,十分嚴肅地說:“你少來這一套!今天你不交稅,說什麼也不行!”
“你這人可真死巴!一點兒活動氣兒也沒有。”
“你不要窮叨叨了好不好?為這麼幾塊錢值當的嗎?”
“不值當的,那你還這麼認死理兒幹什麼?你睜個眼兒、閉個眼兒不就過去了嗎?”
“你這個老家夥真是:不見棺材不落淚、敬酒不吃吃罰酒!跟你好說好講就不沾,再不交稅我就扣了你的車子!”
趙魁情知逃避不過,隻得不情願地交了稅款。這次小豬賣的挺快,不大工夫就差不多了。
賣完豬後,趙魁要去廁所,由于人地兩生,所以,漫無目的的找了一條街,也沒找到廁所在哪兒。于是,便向人打聽哪兒有廁所。總算有個好心人善意指點,才算看到了久違的廁所。然而,他卻分不清男女廁所,隻能是憑直覺判斷:他見一個留長發的人向左邊去了,于是便想當然地以為:這邊兒一定是女廁,如此想來,竟直往右面而去。
誰知他剛往裡一走,立時就象虎進羊群一樣,一下子就炸了窩:幾個姑娘被這突如其來的漢子吓得尖聲大叫。還沒等他明白過來,就被臭罵了一頓。他見裡面确實是一些姑娘,隻好狼狽地退了出來。
老趙到了外面心裡開始犯起嘀咕:“媽的,怎麼兩邊兒都是女廁所?這還讓俺這些大老爺們兒過不過了?”
這時,一個姑娘向這邊兒走來,趙魁急忙上前問道:“請問:哪一邊兒是男廁所?”
“上面有字,自己長着眼睛不會去找?”
趙魁說不認字怕人笑話,于是編個理由:“我這人眼神兒不大好使,煩請姑娘指點一下,老夫實在是不知道啊。”
姑娘把嘴巴一努道:“那邊兒就是。”
趙魁沒弄明白,跟着又問上一句:“東面那個是嗎?”
“不是東面,是南面!”
可是,老趙卻迷了向:“這不是東西街嗎?你說南面,倒把我說意怔了。”
“不是東西街,而是南北街。”
“那你告訴我,到底哪邊兒是南來着?”
姑娘被問得不耐煩了:“你這人究竟是咋回事兒?到底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?這麼大的人了,難道還要别人領你去呀?”
趙魁正是求之不得:“如此甚好,老夫正有此意!我在這裡先行謝過了!”
姑娘氣得不再理他,轉身要去廁所。趙魁趕緊跑了幾步追上前來,姑娘回頭問道:“你這人怎麼這般無賴?老跟着我幹什麼?”
“你不是要領我去廁所嗎?你領我去,我哪肯不跟着?”
“你再跟着我,我就喊警察了!今天你老這麼糾纏不休,究竟是何居心?”
“你這姑娘着什麼急嘛?剛才你說了半天,全把我搞糊塗了,姑娘,我求你發發善心,領我到男廁門口好不好?我實在是控制不住了!我也不知到底哪一邊兒是男廁所,走錯了又得挨罵,你就當是學雷鋒做好事吧。”
姑娘氣急,為了減少麻煩,于是便掉頭向回走。趙魁跟着走了幾步覺得不大對勁兒,忙追上前問:“不對吧姑娘,廁所不是就在這兒嗎?你要把我領到哪兒去?”
“哪個要領你去?少在我面前裝糊塗,老不正經!”
趙魁停下來自語道:“這姑娘是怎麼了?神經病!”
姑娘回身罵道:“你才神經病呢,臭流氓!”
“瞧你這話說的,我怎麼又成流氓了?喂!你把話說清楚,憑什麼說我是流氓?”
姑娘無心再和他鬥口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趙魁見對方已走遠,隻好回頭再去廁所。不過,他這次有了教訓,不敢冒然闖入,而是先在門口扒頭向裡面窺探,他見有個穿花衣服的人蹲在裡面,忙又退了出來。心裡直犯嘀咕:“這個臭娘們兒,真不知害臊,你看她們多霸道:吃着‘碗裡’、占着‘鍋裡’。竟然侵犯到我們這半邊天來了!”
等了一會兒,還不見對方出來,忍不住沖裡面喊道:“喂!我說裡面的,别老在那兒占着茅坑兒不拉屎,屙完了就趕緊出來!把人急的差一點拉到褲子裡了,你還不快一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