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溫程旭忍不住皺眉:“六親?”
所謂的克六親是父母、夫妻、子女、以及兄弟姐妹,好端端的姨太太怎麼舍得讓自己的女兒獨自來京城呢,難道說真的是因為溫菡玉有這等命數。
不等他繼續去詢問,那算命人的身影已經消失,加之今日有霧,這算命人一身道服,竟然給人一種遇到仙人的奇妙感覺,人雖然瞧的不真切,但是留下了一句話:“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“造化?”溫程旭喃喃自語,第一次對算命人的話深信不疑,難道說,這是上天指派來給他指點迷津的?
想到此,溫程旭卻也高興不起來,直接趕人走這等事他做不來,畢竟溫府也是溫菡玉的家呀。
溫府西院,溫菡玉本想用過早膳去園子裡消食,被吉星和佳月攔着不讓出門。
“外面霧重霜濃,姑娘莫要着涼了。”
“這點霧氣還能把我傷到?那我也太弱不禁風了,索性以後都不出門,一天到晚的躲在房裡,就合了你們的意。”
看溫菡玉鼓着臉,模樣像一隻生氣的貓兒,佳月笑道:“來之前我們可是向姨太太保證過,絕對要護好您的身子。”
兩個丫鬟總拿母親當擋箭牌,溫菡玉索性坐在窗子前的軟榻上,給自己斟了一杯茶,順道看看許氏差人送過來的賬冊。
巳時,霧氣消散。
許氏帶着女兒溫萦來到西院。
溫菡玉聽到撥浪鼓的聲音,便猜到是許氏帶着小侄女過來了。
忙讓吉星去準備一些小女娃愛吃的牛乳糕,來至明間與許氏碰面。
“姑母。”溫萦奶聲奶氣的喊道一句。
“團團真乖。”溫菡玉喊着溫萦的乳名,笑盈盈的把許氏懷裡的溫萦接過來:“方才聽到撥浪鼓的聲音,想着就是團團來了,今日為何來尋姑母?”
“牛乳糕……”
許氏無奈歎了口氣,方才在路上叮囑的話全忘了,隻想着西院的吃食。
每次許氏過來,都是有事要說,今日也不例外。
許氏讓佳月帶着溫萦去吃牛乳糕,等人走後姑嫂朝着兩張玫瑰椅上坐下。
“這兩日看賬冊辛苦了。”許氏道。
“沒事,自家的事辛苦些也無妨,嫂嫂又要照顧哥哥和團團,又要忙咱們府上的人情往來,比起來,你可比我辛苦的多。”
府中的人不多,瑣事卻特别多,許氏這段時日真的忙,娘家那邊一點小事,她都被喚過去,夫家這邊的人情往來,也是應接不暇,還有府内的餘嬷嬷時不時的攪弄是非,她是一刻都不得閑,而溫菡玉的話恰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。
“這賬冊看出來什麼了嗎?”
“賬冊暫時沒發現什麼問題?嫂嫂,餘嬷嬷不是府裡的老人嗎?您對她怎麼還有這麼多的顧慮?”
許氏輕笑一聲:“我和她打了多年交道,她是府裡的老人不假,但也是我那繼婆婆的人,以前年輕不懂事,總以為真心能換真心,現在看來,我就是那個最愚蠢的,總能着了她的道。”
溫菡玉早就聽說,許氏嫁進溫府那些年,沒少受到小薛氏的刁難,時常讓她站規矩。
許氏因為娘家人微言輕,不敢與她虧抗,硬生生的忍了下來,如今小薛氏以惜養身子為由離開京城,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。
“嫂嫂,府中的事以後還需你找個心腹之人料理,再者,此事怕是哥哥還未知道的吧,若是知道您這樣做恐怕會傷了夫妻間的和氣。”
“此事他沒說什麼,如此看來是願意我這個決定。”
許氏這般做也是有幾分把握的,她早就明裡暗裡的說過餘嬷嬷與溫府離心,這枕邊風吹了好幾年,她就不信溫程旭心裡不動搖。
“此事你先代管,别的不要多想,今日過來,我還想跟你說另一件事。”
“何事?”
“你年歲也不小了,姨太太不在身邊,我一直都在為你斟酌未來的夫家,你哥哥的品階不高,雖然攀不上那些朝中大員,但我仔細留意了,若是在門當戶對的人家裡挑出一些能力超群的人,這以後指定越來越好,所謂先苦後甜,也是這個裡,對不哩?”
溫菡玉面色微微泛紅,合着是來說她的婚事:“嫂嫂……”
“你告訴我,這京城裡可有你自己中意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