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他也朝着這邊看過來,隻一眼倒還好,卻見他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看。
溫菡玉猜測是不是方才自己多看了他幾眼,引得他的不滿,随即别過臉,不消半刻,又偷偷瞄了一眼,他還在往這邊看,深邃的眼眸如黑夜般幽暗不明,眼底似有一閃而過的流光,有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情緒。
與陌生男子兩兩對望,多少有些尴尬,即便那人風姿卓絕,但作為女子,有必要矜持一些的,還是趕緊離開才好,剛轉身走了兩步,就聽到溫程旭聲音。
“小妹,哎呀,你怎麼在這裡,你讓為兄好找。”
溫菡玉順着聲音往後看,看到溫程旭腳步輕快的走過來,臉上也是挂着淡淡的笑,雖然笑的含蓄,但可以看出,他是真的開心,眼睛裡都在發光的那種。
她正要回話,卻見溫程旭朝着方才看自己的那人施禮:“哎呀,楚大人……見過楚大人,真是好巧呀,竟然在這裡遇到你。”
“是挺巧的。”楚越微微颔首,恢複些許神智。
溫程旭依舊笑着,并扯着溫菡玉的衣袖,來到楚越面前道:“介紹一下,這是我家小妹,名喚菡玉。”
“菡玉?”楚越疑惑。
“菡取自菡萏,玉,出自暖玉生煙。”
溫程旭胡亂解釋了一通,至于溫菡玉的名字的出處,他也不曾得知,隻要讓楚越明白是哪兩個字即可。
楚越忽而道了一句:“風卷菡萏,珠落玉盤?”
溫菡玉愣怔了一下,她名字的出處,的确是父親和母親賞荷花的時候取的。
隻是倆人見面,竟然分析她的名字,當真是無話可說了嗎?
見溫菡玉一直愣怔,溫程旭忙對溫菡玉道:“小妹,這是楚大人,與為兄在朝中一同為官。”
接着又小聲補充:“行禮呀你。”
溫菡玉颔首施禮:“見過楚大人。”
楚越回禮并說道:“我觀溫姑娘頗為面熟,似乎是在哪裡見過。”
溫菡玉方明白楚越為何一直看着自己,原來是有原因的,她迎着楚越的目光,又對着他仔細打量了一番,果真是龍章鳳姿,天質自然,但若說熟悉,她可一點都不熟悉,疑惑的問道:“可我卻覺得大人有些面生,怕是大人認錯人了吧。”
楚越淡淡一笑,斂去眼底的情緒,記得也好,不記得也罷,現在看來,這些都不重要。
一旁的溫程旭笑的如沐春風,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,方才他就瞧見楚越一直盯着自己家小妹看,這會又說人瞧着面熟。
一個在京城為官,一個在淅水燒窯,認識絕對不可能,這也許是楚越為自己方才失态找的街口,也或是想尋着由頭跟自家小妹說幾句話。
都說楚越此人秉性正直,胸懷坦蕩,還被人贊揚握懷瑾瑜兮,君子如珩,如今見了自家小妹,還不是目不轉睛懂盯着看。
雖說不喜溫菡玉,但她模樣好這點是不可否認的。
看來這一步棋是走對了,不枉費他這段時日忍着氣與楚越主動交好,又利用各種的方法手段把他出行的消息探聽回來。
昨日他就知道,今日楚越被人請到西樓吃酒。
他方才巡視了一圈,都沒遇見楚越,本以為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,沒想到兩人竟然撞見了,可見老天都在幫他。
一場雪也是下的及時,飛雪漫天飛舞,洋洋灑灑,瞧着讓人心情舒暢。
這以後克星就嫁人去克“别人”了,想到這裡,溫程旭臉上的笑容如綻開的一朵花。
“哥哥,我先去尋嫂子了。”溫菡玉又施一禮:“大人,先走一步。”
目送溫菡玉離開,溫程旭道:“楚大人,您是一個人來的?”
“不是,雅間裡還有三位大人在飲酒,隻是想出來透透氣而已。”
溫程旭呵呵一笑:“我也是出來尋小妹回去的,小姑娘初入京城不太久,對一切都不熟悉,這裡飲酒的人多,唯恐遇到輕挑之人。”
“理解,做哥哥的擔心是正常的。”
溫程旭看了看周圍,這裡人有些多,于是做了個請的手勢,邀請他到外廊盡頭叙話。
溫程旭一邊走一邊說:“小家小妹從八歲時就離京,一直都在淅水那邊,雖然人不在京城這邊,但她被姨太太教養的很好,書念的好,女工也不錯,性子也溫婉,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,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有這樣的妹妹,實屬感到欣慰。”
楚越點頭微笑,沒想到溫程旭還有自賣自誇的時候,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可不相信,看來,溫程旭對自家小妹并不了解:“是嗎?”
“自然是真的,我拿這話诓騙你作甚。”溫程旭不明白這楚越到底是何意,好像他在騙人似的。
楚越目光望向廊下,良久沒有說話。
溫程旭在一旁等待,心裡揣測着楚越在想什麼,他想暗示自家小妹如今待字閨中,正是結親的時候,卻又害怕自己顯得太刻意了,這事急不得,得循序漸進。
“一會雪就下大了,我還要與幾位大人告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