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後的丁展見到溫菡玉,忙上前對楚越提點,楚越回眸,一眼瞧見進了門的溫菡玉。
“見過楚大人。”溫菡玉上前施禮。
與楚越才見了一次面,都不甚熟悉,平白無故的教人幫忙,溫菡玉覺得很不好意思。
她本想送一些的禮物,但也不知送什麼好,今早上一直都在想這件事。
若是送一些貴重的禮物,覺得又不合時宜,若是送自己親手做的,也隻有香囊荷包這類的她會,如此這般這就更不合适了,直到來到楚越面前,她都沒想好怎麼答謝。
今日的溫菡玉衣着依舊素雅,發髻也梳的簡單,禮節也做的十分到位,溫婉賢淑,落落大方。
兩人互看對方一眼,幾乎同時開口。
楚越:“今日……”
溫菡玉:“大人……”
氣氛略略有些尴尬,畢竟不甚熟悉,溫菡玉不知為何,心裡略略有些緊張,看到楚越時,讓她想到了幼時的教書先生,即便不說話,隻站在那裡,就自帶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威嚴。
楚越道:“溫姑娘,此事還需你說的詳細一些,先坐吧。”
溫菡玉點頭,來到桌子前坐下。
楚越也緩緩坐下,身旁的書吏也準備好了筆墨紙硯,瞧着形勢,似乎很重視幫她找人,溫菡玉去衙門幾次,都是極為不耐煩的樣子,楚越的重視,讓她心裡忽然有了些着落。
“聽說你找的人是來京城告狀的,按理說,告完狀就回去了,可遲遲未回,說明當時的案子也有些蹊跷,無論怎樣,都請溫姑娘如實相告。”
楚越的眼神溫澈,聲音清透溫潤,語氣平緩,而上次,則是給人以明顯的疏離感,正思索楚越變化時,見楚越等着自己回話,方發現自己竟然走神了。
她整理了一下思緒,同楚越娓娓道來:“這是六年前的事了,當時祖父尚在,這位姚師傅家的兒子被淅水衙門一捕快頭子毆打緻死,那位捕快是知府的侄子,因知府的緣故沒能給他定罪,姚師傅不甘心,獨自帶着孫兒進京告禦狀,當時祖父也幫助他進了京,起初還有書信往來,後來就斷了聯系,我找姚師傅,是想跟她學習燒制五彩,這也是祖父的遺願,希望姚師傅能回歸故裡,安享晚年。”
楚越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,感到十分氣憤,礙于眼前的姑娘,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。
“那你有什麼線索嗎?”
“唯一的線索是人去年的時候離開了京城。
“這位淅水的知府想必是杜鈞了。”
“杜大人在三年前離開了淅水,起初還以為被繩之以法,畢竟他在淅水的名聲并不好,但是後來才知,他是調任到别處做官。”
朝中不乏官官相護的迹象,這件事不是簡單的找人了,還要把當年的案子調查清楚,若仔細調查,勢必會牽連到一些人。
“溫姑娘,此事會給你一個交代。”
溫菡玉感激不盡:“謝大人願意幫我這個忙,無論人找不找得到,改日必定登門道謝。”
“此事怎能讓你來謝我,這本就在六年前就該徹查的事情,是朝廷的疏忽,聽說你尋了很久?”
“是,今年初夏的時候就尋人,但就如大撈針,我也是尋了一點點的線索。”
“這個無妨,我會讓人通知地方官吏,若此人還在,定能找到。”
溫菡玉如吃了定心丸,之前覺得這位楚大人玉樹臨風,是位儒雅公子,沒想到心中也有大義,尋尋覓覓這麼久,終于看到了希望。
她眼神裡的也有來之前不曾有的光彩,定眼看着楚越表示感謝:“大人,小女子感激不盡,若大人以後有需要小女子的,定會竭盡全力協助大人。”
“竭盡全力?”
“是。”溫菡玉答幹脆。
楚越擡眼看着溫菡玉,眸光在她臉上短暫略過,随即把身上的玉佩取下來,遞給溫菡玉。
“拿着它,你可以直接來青石巷尋我?”
溫菡玉瞧着玉佩愣住,随即又看向楚越:“楚大人?”
他是什麼意思?還要去府上尋他?溫菡玉有一瞬間的詫異。
見她盯着玉佩愣怔,楚越忍不住笑了一聲:“若是你有關于姚師傅的事,可以來府上找我,你在想什麼呢?”
“哦。”溫菡玉點了點頭,接過玉佩。
楚越起身道:“聽你兄長說,你尋姚師傅是為了燒制五彩?”
“是,也不全是,淅水的窯廠需要姚師傅這樣的人,我想為外祖父的窯廠盡一份力,另外姚師傅也是外祖父生前所牽挂的人,希望他回到淅水安享晚年。”
楚越拿起桌上的茶碗,品了一口,随即又想起一事,不禁問道:“去年冬天,羅東縣和浮光縣發生了災荒,溫姑娘可是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