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文官,但上馬的身手瞧着像個武将。
通過這一路,溫菡玉對楚越也有一個大緻的了解,為人謙卑溫和,做事幹淨利落,柔和又不失堅韌,除此之外,長得又這般疏朗明淨,這樣的人,為何還沒有定親呢。
“公子,怎麼稱呼你呀?”藍大人問。
溫菡玉的思緒被拉了回來,她放下車簾,收回視線回話:“我姓溫。”
藍大人上下打量一眼溫菡玉,瞧着衣着,像哪家的小公子:“哦,溫公子,你是楚大人的什麼人呢?”
這可有些難以未回答,溫菡玉猶豫了一下。
“摯友?”
“親随?”
溫菡玉尴尬一笑,覺得這會也沒必要解釋太多,先找人要緊,點了點頭,表示默認。
藍大人察覺的出來,雖然與楚越一年未見,但對于楚越的了解,以及他對一個親随這般的關心,更加肯定心裡的猜測,但身為好友,也隻能祝他幸福,畢竟有這種癖好,為世人所不容。
果然,人無完人,連楚越也不例外。
馬車一路搖搖晃晃,終于抵達了柳河縣最南部。
根據排查,捕快們很快獲得了一些消息,之前的确有一個瘸子在這裡出現過,還帶了一個八九歲的孩童。
溫菡玉下了馬車,和其他人走路搜尋。
柳河縣邊緣的人家沒有那麼密集,捕快們一家一家問,很快走到了城門口附近,依然沒有查到人。
此刻已經過了午時,大夥又累又餓。
藍大人提議衆人去附近的小酒館裡吃點東西,喝點熱酒暖身,午後再尋也不遲。
衆人進去落座,溫菡玉進門的時候,聞道一股子濃重的酒氣,甚至還有劃拳的聲音。
天氣惡劣,大夥都在這裡飲酒,裡面擠滿了人,有貨郎,有壯漢,還有背着弓箭的獵戶,還有賣肉的屠戶,挑着沒有賣完的肉進來買酒。
溫菡玉掃視了一眼,覺得還是旁邊的面館更合她的胃口,于是向藍大人請示,去了前面的面館。
藍大人其實也不喜歡這裡,但今日有要事,一會還要尋人,擔心底下捕快喝多了酒誤事,決定監督他們喝酒的份量。
這邊面館内,溫菡玉要了一碗熱湯面,平日裡飯量小的她把一整碗的面全吃光了,連湯底也喝掉。
正當她付銀子的時候,面館掌櫃正和一婦人吵嚷,溫菡玉本沒有在意,但有兩句話入了耳,好像是因為掌櫃施舍一個瘸子和一個孩童兩碗面,被婦人數落,自己的面館被前面的酒館搶了生意,都快開不下去了,還要好心施舍,最後上升到人身攻擊,婦人罵他窩囊廢,跟那瘸子一樣。
溫菡玉忙上前詢問情況,大抵猜出是姚師傅在這裡吃了面,于是多付了兩碗面錢,然後回到酒館裡,把她得到的線索告知藍大人。
還未等她走到酒館,就聽到酒館裡面傳來吵嚷的聲音,還有打砸的聲,聲音混在一起,鬧哄哄的一片。
這裡有兩夥人酒醉鬧事,今日捕快們穿的都是便服,即便上前制止,一時間很難遏制沖突,藍大人及時亮出身份,為在座的幾位主持公道,兩方人誰都有理,都要藍大人為他們做主,其他捕快忙的更是脫不開身。
溫菡玉決定自己先去附近尋一尋,于是騎上一捕快的馬,朝着城門去。
等她追到了城門口,什麼人也沒看到,詢問守門的門軍,得知今日隻有一輛馬車,今早就離開了,還有爺孫兩個,騎着一頭毛驢出了城。
經過門軍的大緻描述,十有八九是姚師傅。
驢子趕路不會太快,若現在追過去,想必能追趕得到,溫菡玉覺得苦苦尋找的人近在咫尺,不能就這麼放棄,他從身上掏出一些碎銀,讓門軍替自己傳話,而後騎着馬冒着風雪追去。
柳河縣外空無一人。
寬闊的官道上能看到驢蹄子留下模糊的印記。
追了大約半個時辰,終于看到前面有人。
溫菡玉加快速度,并呼喊着,這廂姚師傅似乎察覺到來人是追自己,加快了速度,又轉了方向,朝着一處林子躲避去了。
溫菡玉早已累的氣虛喘喘,她雖然會騎馬,但不算擅長,一路也是小心翼翼的,這會什麼也不顧了,揚起鞭子,策馬而去。
林子外,溫菡玉隻瞧見一頭驢子,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。
溫菡玉觀察這頭驢子,發現上面的包袱還在,顯然躲的匆忙,把東西都落下了。
她沒有離開,隻守在這裡等,就不信,連一碗面都要被人施舍,會不看重這些東西。
而藏在林子裡的人等不下去了,手持棍棒沖着溫菡玉過來,好在她早有察覺,在那位孩童來之前,回過身,躲過了一棍子。
眼前的孩童衣衫破舊,跟一個小叫花子似的,但他手執一長棍子,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。
“你是誰,為什麼要追着我和祖父。”
溫菡玉想上前解釋,見他拿着棍子防備自己,後退兩步道:“你祖父可是姓姚,我不是壞人,我是你們的……親戚。”
“祖父說過,我們沒有任何親人了,你是壞人,你就是大壞人,想要害死我的祖父,你若害了他,我就殺了你。”
溫菡玉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孩子,什麼樣的經曆讓他嚷着要殺人,
“我不是壞人,你讓我見一見你的祖父可好,我就跟他說句話。”
“不行,你走……”那孩子哭了出來,像是一個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,委屈又無助。
“你怎麼就不信我呢,那你跟你祖父說,就問他可知道彭翼?”溫菡玉隻能報出祖父的名諱:“你告訴你祖父,他定然回來見我的,姐姐回頭帶你吃好吃的。”
“姐姐?”